我有八成的把握,隻有讓胡老蔫出手,和尚一定會死。
但是和尚死了。
我的麻煩就會更大,警方一定會把調查注意力全部放在我的身上。
萬一和尚死了,而我被抓出馬腳,被迫逃離原江的話,會不會變相成全了將軍?
我不想成全任何人,成為彆人手中的槍。
殺和尚的前提是魚死網不破。
其實,現在對我而言,最好的選擇是想辦法平息這場衝突,至少是暫時凍結矛盾。
不然,我與和尚兩敗俱傷,成全的隻會是彆人。
一夜無眠。
在淩晨三點多的時候,給我眼鏡他們打去了一個電話,確定他們都安然無恙後,我懸著的心放下了許多,卻依舊無法入眠。
天空泛起一片魚肚白,太陽緩慢升起。
我躺在沙發上,眯了一會兒。
‘咯吱’
似睡非睡的朦朧中,歌舞廳的門被人拉開。
我精神緊繃到瞬間驚醒,手也按住了被我放在身旁的槍。
當看到是胡老蔫進門後,我緩了一口氣,低頭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早上八點半。
迷迷糊糊中,我睡了一個多小時。
“需要我動手嗎?”
胡老蔫走到我麵前,簡單明了地說出這幾個字。
他知道,我帶著他連夜跑到這裡避難是遇到了危險。
也清楚我留他在身邊的目的。
他在問我,需不需要殺人!
“暫時還不用。”
我雙手在臉上用力地搓了搓,讓自己打起精神。
我說的是暫時,也是特意強調了暫時二字。
現在我不需要他動手,隨著時間的推移,走向出乎我承受範圍的那一天,還是需要他來動手。
胡老蔫點了下頭,走到了角落,點燃了一根旱煙。
我翻遍歌舞廳,也沒有找到一瓶水。
口乾舌燥之下,我走到院中,院子裡有一口井,從井中打了一舀子水,我喝了一大口後,用剩餘的水洗了洗臉。
陽光照耀在身上,我抬頭看了一眼院外。
附近居住的居民,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看著那群普通人的日出而作,臉上洋溢的笑臉,恍惚間,我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體會過那種生活。
他們過的,才是人過的日子。
而我,像一個與世界格格不入,被世界孤立的鬼。
尤其是看到兩個十八九歲的小夥子,牽著一頭老牛,兩個人說說笑笑的燦爛笑臉。
我心弦被撥動。
我今年也才十九,跟他們相仿的年齡,卻承受著我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巨大壓力。
有這麼一瞬間,我看著他們的笑臉,心頭湧上苦澀與哭意。
強忍住自己的情緒,我點燃一根香煙,收回自己的目光。
躋身江湖路,便是薄命人。
走上這條路那一天起,我就沒有退路可言。
入江湖時的雄心壯誌,在經曆層出不窮的苦難時,也有了些許的悔意。
這是一條沒有退路的路,我隻能一條路走到黑。
要麼被黑暗吞噬,從此在江湖銷聲匿跡,被時間淡忘,沒有人記得我的存在,入獄或者死去...
要麼衝破黑暗,走向雲端,成為這座城市的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