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用那樣諷刺的語句刺激,尹紅情緒顯得激動。
她說的那些,沒辦法用事實考證。
有一句話,我相信是真的,民叔的敵人很有可能就是看到民叔淒慘的下場,才放過了民叔。
八十年代,死一個人,沒什麼大不了的。
民叔的敵人,一定是有權有勢,那些人在民叔落魄的時候,想要殺掉民叔,也就比碾死一隻螞蟻,麻煩一些而已。
“都是借口罷了,民叔逃到東北之後,你要是迫不得已,怎麼不回來找他呢?”我冷笑一聲。
她的心,還是狠,並非她所言所講那麼迫不得已。
如果她是真愛民叔,她就應該在民叔安全後,過來找民叔,而不是嫁給一個民叔的手下,重新組建新的家庭。
“這件事,確實是我的不對。”
尹紅被我戳中痛點,低下頭,她很坦蕩,也很直白:“當時我就在想,錢在我手裡,我狠心一點,何必在回來找一個殘疾人?就是這麼回事。”
我喜歡直白坦蕩的人,她這麼講,比那些虛偽找借口的人,強。
至少,不會讓人覺得虛頭巴腦的惡心。
我點了點頭,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沒什麼繼續要說的了。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談談以後。”
尹紅撩了一下頭發,態度轉為溫和:“尚建民的情況,你和我都清楚,手術很成功,但是能活多久,還是一個未知數。
我想,在他接下來的時光裡,能夠跟孩子多接觸,外加上海的醫療條件也能好很多,我準備帶著他一起回上海。”
聽到這個消息,我整個人都為之一怔。
尹紅要帶民叔回上海,跟她和孩子一起生活。
我瞠目結舌的看著尹紅。
“我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我對不起他,欠他的債,總要想辦法償還。”尹紅十分認真。
她想給民叔接走。
說實話,我不放心讓民叔跟她走。
可我終究能夠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我隻是一個好兄弟的孩子,跟民叔情同父子,卻沒有血緣關係。
而尚崇熙是民叔的親生兒子,尹紅是民叔的前妻,人家畢竟曾經是一家人。
我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阻攔。
但一切的前提,都要建立在民叔自己的意願上,如果民叔願意去上海,我同意。
我真心的祝願。
如果民叔不願意去,那我會繼續贍養民叔,他養我小,我養他老。
“民叔願意的話,我沒什麼意見,但我希望你不要打什麼歪腦筋。”我帶有警告意味的說。
對尹紅這個人,我不了解。
她坑過民叔一回,我怕她再坑民叔。
“你覺得他還有什麼值得我打歪腦筋的嗎?”尹紅嗤笑一聲,衝我擺了擺手,朝著監護病房走去:“走吧,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