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銀子都給了六弟參,那以後分家還有銀子嗎?
雖不高興,但也沒說什麼,科舉的確是大事,耽誤不得。夜幕低垂,月華如水,輕輕灑落在陳家的小院裡,給這古樸的院落披上一層銀色的紗衣。
正屋內,一盞昏暗的油燈搖曳,映照著陳老爹和王氏滿是溝壑的臉。
“老婆子,把家裡的銀子數一數,看看拿多少給六郎合適。”
陳老爹手中握著煙杆子,放在嘴裡猛抽了幾塊,低聲說道。
“好。”
王氏應了聲,起身走到床邊,彎腰蹲下,從床底下扣出一塊青磚,她手在裡麵扒拉幾下,就抱出一個匣子來。
匣子裡的物品互相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聽上去像是銅板和銀兩。
王氏把匣子放在桌上,打開後,裡麵有一些碎銀子和銅板,還有幾個小布包。
她拿起一個小布包,打開數了數裡麵的銀子,又放回去。
隨後,又數了數匣子裡的碎銀子和銅板。
數完後,她便對陳老爹道:“老頭子,一共四十五兩,這是家裡全部的積蓄了。”
陳老爹眼神在那碎銀子和銅板上徘徊,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給六郎多少合適。
“老頭子,你說咱們給六郎拿多少合適?”
王氏忍不住問了一句。
陳老爹沉吟片刻,道:“六郎這次去鳳棲郡,路途遙遠,又需打點關係,還有像老三媳婦說的,客棧漲價的事,銀子自然不能少了。”
王氏歎了口氣,“我知道,可這是咱們好不容易攢下的,要是都給了六郎,家裡萬一有個急事可咋辦?”
陳老爹皺著眉頭,“能有什麼急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六郎的科舉。要是他這次能中舉,咱們家以後就不用愁了。”
經過一番商量,他們決定給陳慕風三十兩銀子。這對陳家來說,已經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第二天一早,王氏把陳慕風叫到跟前,把用布包好的三十兩銀子遞給他。
“六郎,這是娘和爹給你準備的,你拿著,在鳳棲郡好好考試,彆省著,該花就花。”
陳慕風接過銀子,“娘,這太多了,我不能要這麼多。”
他雖不知家裡有多少繼續,但估摸著絕不會超過50兩。
他打開布包,想著象征性的拿十兩,然後把其餘的遞給王氏。
餘光瞥見三嫂從門口路過,目光飄向屋裡,暗暗瞪了他好幾眼,那眼神好像再說:“你個傻子,有銀子都不要,你給老娘全部收下。”
陳慕風心領神會,神色有些尷尬,握緊了手中的布包。
隨後對王氏說道:“娘,我聽您的,我會好好考試,不辜負您和爹的期望。”
王氏欣慰地笑了,可心裡卻在滴血,三十兩銀子,這要攢多久啊。
心抽抽的疼,但又不能表現出來,彆提多難受了。
虞瑤從正屋門口經過,看見王氏那明明難受,卻強顏歡笑的模樣,心滿意足的走了。
嘴裡還哼著小曲。
陳慕風嘴角一抽,算是明白三嫂為何非要自己收下娘的銀子。
晚上,虞瑤和趙氏在廚房做了些乾糧,讓陳慕風帶著在路上吃。
次日天不亮,陳慕風和陳修田兩人就坐牛車走了,說是要早點趕到鎮上。
虞瑤沒有來急去送,主要是沒起來,還挺遺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