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為難的看向江思蘊,那到底是她兒子,甚至還是唯一的兒子。她自是要為江思蘊想法子,不能讓其受此事牽連。
“可眼下並無證據,誰又能證明是蘊哥兒燒了醫館呢?”
她餘光瞥了眼四周的丫鬟和家丁,輕輕擺手示意其都褪下。這才小聲道:“此事隻要劉縣令說查不出證據,也就絕無可能會查到蘊哥兒頭上。到時候,即便是江以綏來了,又能如何?難不成他還能強行將這罪名按到蘊哥兒頭上?”
“婦人之見。”江以荇睨了她一眼,雙手背後朝正堂走去。
江夫人見狀急忙衝著江思蘊擺手,示意其速速離開。
江以荇長歎一聲,慢慢坐下。回過身時,見院內沒了江思蘊的身影,卻也並未詢問。
都跪兩個時辰了,這處罰也夠了。
“即便眼下能糊弄了四方醫館那二位小鬼,可江以綏呢?你當他是好糊弄的?此人雖比我年歲小,可行事作風卻是遠比我陰狠毒辣,尤其是對江家。”
他單手撐額,現下甚至不知該如何跟老爺子交代。
“就連父親提及此人,都十分忌憚,又何況是咱們?”江以荇不住的歎氣,滿麵愁容。
可聽他這般說江夫人卻愈發不解,“當年嫁給老爺時,這倒是不曾見江家人懼怕過江以綏,此人更是謙和溫順,怎麼這幾年卻突然怕他了?”
說起來江以綏分明是江家這一輩中最小的,可卻令江家大老爺以及江家三老爺提及此人時,都麵露懼意。
江以荇輕輕搖頭,可又忽的想起一事。
“或許是……”
他頓了下,稍作遲疑才接著道:“或許是因為二嬸嬸那件事,江以綏以為是江家逼死了二嬸嬸,才會肆無忌憚的對江家出手。父親與三叔父顧及二叔父已經離世,這才對他一忍再忍。”
但江以荇卻忘了,忍與怕,大不一樣。
“二嬸嬸做出那般肮臟事,江家還能容她,二嬸嬸一家該感恩戴德才是。這江以綏卻恩將仇報,可見也不是個好東西。”江夫人撇撇嘴,餘光看到院內忽的一閃。
她歪頭瞧去,正看見江以徽披著狐裘、懷抱著湯婆子進了院子。頭上照舊是七八支金燦燦的首飾,即便人未到,但那首飾卻像是先一步到了。
“三妹來了。”江夫人忙站起身,理了理褙子就往外走。
江以荇亦是放下戒尺跟了出去。
二人出正堂時,江夫人頓時喜笑顏開,“三妹今日怎的突然來了?也不提前招呼一聲,嫂嫂也好早些備下三妹愛吃的。”
討好之意溢於言表,可江以徽的眸光卻隻是冷冷的從她臉上一閃而過。
“怎麼,如今我回江家還要先得了嫂嫂的準許?”江以徽冷嗤。
一句話說的江夫人竟愣了片刻,回過神後忙辯解:“三妹誤會,此乃江家,三妹何時回來都無需得到我的準許。嫂嫂隻是想著能備下些三妹愛吃的,並無他意。”
可這話江以徽卻像是沒聽見。
她緩緩抬起一手,丫鬟雙手扶住,彎著腰扶她進入正堂。
好在她還算知曉規矩,並未坐在主位,但落座後還是冷漠的看向門口那二人,“今日前來是要說思蘊的事。”
原本麵露窘迫的江夫人聽此言頓時喜上眉梢。
看來是要說四方醫館那件事了!
就連江以荇亦是激動上前,“此事可有法子?”
到底是血脈至親,江以荇自是也想保住江思蘊。即便是多花些銀子,他也是甘願的。
“隻要思蘊不承認,四方醫館的那二位,又能奈他何?即便到時候真要查,隻需找個替罪羊即可,從那牢中隨意拉出來一個就夠了。”江以徽扶了扶頭上的發飾,漫不經心的瞥了眼站著的江夫人,“嫂嫂去泡壺茶來。”
她使喚江夫人,簡直像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