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等著,我去讓人給你送吃的過來。”
葉海棠起身離開,病房裡隻剩下父子二人。
大眼瞪小眼。
小燕暮是真的很乖,葉海棠讓他去沙發坐,他就乖乖坐著,不出聲不鬨騰,坐得規規矩矩。現在他都還雙手搭在膝蓋上坐得端端正正。
“……爸爸,您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燕雲歸不是沒見過四歲的小孩是什麼樣,他醒來後燕玉青和燕玉隴都帶著他們各自的小孩來看望過他。四歲的小孩鬨騰得要命,即便不鬨騰,說話口齒也沒有燕暮這麼清晰。
葉海棠是怎麼養的孩子,養得這麼好。
“這些年,你一直和你媽媽生活在那個鄉下寺廟?”
“是的。”他可沒有撒謊,他和媽媽確實一直生活在那裡,隻是偶爾會出門辦點事而已。
“就你和你媽媽兩個人一起生活?”
“是的。”並不完全是。
“能說說你們在那裡的一些情況嗎?比如你們住什麼樣的房子,怎麼吃飯的,平時的生活用品都是從哪裡買的,偶爾會不會有附近的人去照應你們。”
對於他們母子這幾年的情況,他並非一無所知,卻也隻是從旁人口中得知一些,隻是一知半解。
小燕暮眨了眨眼,似是認真思考了一下,“我們住什麼樣的房子嗎?就住寺廟裡啊;吃飯的話,是媽媽燒柴火做的飯;生活用品是從村裡的小賣部裡買的,偶爾媽媽也會去趕集在集市裡買;我很小的時候附近的老人偶爾會來看望媽媽,不過有次村裡一個外出打工的年輕男人回來,媽媽差點被他欺負,他被媽媽用石頭砸破頭,之後村裡的人見著媽媽就都躲得遠遠的了。”
燕雲歸放在被子下的手猛地攥緊,握在手心的玻璃碎片割破了手,“你媽媽……差、差點被人欺負?”
“是啊,好多次呢,我記事很早的,一歲就記事了。聽村裡的人閒談,在我記事前好像也發生過這樣的事。不過爸爸您不用擔心,媽媽很厲害的,每次那些人都被媽媽狠狠教訓了。”
說這話時,燕暮神情一派天真,給人一種他記事了,卻不怎麼懂事的感覺,這樣說出來的話可信度反而更高。
小孩說那些人被葉海棠狠狠教訓,葉海棠有多柔弱有多好欺負,他不是沒有見過。
明明是葉家大小姐,卻被繼母繼妹那樣欺負算計,絲毫不會反擊,遇事隻知道低頭委屈的哭。那天被捉奸,她那個繼妹拽著她的手她都掙脫不開,要不是有他在場,她那個繼母的巴掌就落她臉上了。他說會負責,她更是感動哭得險些昏厥過去。他毫不懷疑,他當時要是不主動提出負責,她會選擇自我了斷。
這樣一個人,竟能一次一次在遇險時脫險反殺……這裡麵有多難,到底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可想而知。
見他神情緊繃似陷入沉思,小燕暮有點心虛。
媽媽是吃過很多苦遭過很多罪不假,但那都是在生他之前。媽媽生他時那個人就來了,此後有那個人在,媽媽怎麼可能被人欺負。不存在任何絕地反殺的情況,那些覬覦媽媽美貌想欺負媽媽的人一露麵就直接被廢了,要麼廢手要麼廢腿,手段之淩厲。
要不是這樣,村裡人怎麼會被嚇得都不敢靠近媽媽呢,他們完全就是被那手起刀落的狠戾手段給嚇的。
沉默好一會兒,燕雲歸說:“你媽媽這些年……受苦了。”
小燕暮正在心裡連連點頭應“是的”,就聽他說:“她以前……連飯都不會做。”
小燕暮一愣,這個他並不知道,他一歲記事的時候,媽媽砍柴做飯已經很熟練了。
“我媽媽……以前不會做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