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把門重重關上。
他不敢再多話,現在隻能安安靜靜地守在她身邊。
人員到齊,各自化完妝後,先拍攝的是單人的定妝。林有麥站在白色背景裡,四個對角裡放著柔光傘和柔光箱,她按照要求擺出各種姿態,很快完成了幾組校服和現代裝的定妝照。
“來,男主上去,來幾組雙人的。”
整個早上她都沒有和徐昱之說一句話,林有麥的起床氣要到十一點後才能消散。倆人都換上了高中校服,為了這部劇,林有麥染回了黑發,高高的馬尾甩在腦後,更顯青春靚麗。演員本身不能染太鮮豔的發色,這是她覺得最無聊的一點。攝影師在場外喊:
“倆人自由發揮一下。”
徐昱之將近一米九,模特般的身材比例,他就這麼穿著鬆鬆垮垮的大口袋校服站在林有麥眼前,腦袋左右歪了一下,似乎在調整姿態。實際上他是在專心致誌地凝視林有麥。
林有麥興致不高,是睡眠不足的緣故,眼神並沒有往上抬,也就沒有察覺到他細密如雨絲的注視。從這個視角觀察林有麥,眼睛鼻子嘴都很安靜,她沒睡飽時像個乖巧的羊羔。
徐昱之嘴角抿著,有上揚的趨勢。他忍著笑,伸手上去輕輕捏住林有麥的鼻子,小聲說:“林有麥,你的起床氣這麼多年還沒好?”
“欸好,這個姿勢不錯,保持住,咱們來幾張。”
林有麥拍開他的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大力拽到自己跟前,徐昱之踉蹌了幾步站穩,嘴唇距離她的額頭隻有兩厘米,整個鼻腔都是她的味道,他咬住後槽牙,這才僥幸控住了一些有的沒的的思想。
屏幕裡倆人配合完美。
林有麥麵對鏡頭回答:“本來好了,看到你的臉又犯了。”
“這個姿勢也不錯,好,不動,再貼近一點,男主低頭看女主,好。”
徐昱之低頭看著她,恍惚間有種回到過去的錯覺。
林有麥第一次提出要讓他做她男朋友時,就穿著這樣的校服,不過不同的是,她當時沒有紮馬尾。高中時期的林有麥不愛紮頭發,黑發披在肩頭,一邊撥到耳後,是所有女生中唯一不願意剪齊耳短發的。德育處的人每次來都要把她拎出去批評,林有麥彎著眼應得很誠懇,第二次檢查仍是一頭烏黑順直的長發。
她被叫到門口罰站,和她同行的是沒穿校服的徐昱之。倆人站在門口,望天看樹,視線一不小心和對方撞上。
“徐昱之,你乾嘛不穿校服?”
徐昱之拎起左胸口的耐克標,壓低聲音,一本正經地回答她:“買了新衣服不秀出來多難受。”
他反問她:“你怎麼不剪頭發?”
“我才不要,土死了。”
倆人看對方一眼,都笑起來。
笑完後,他們又抬頭望天看樹,背後的教室隻剩數學老師在講話。
林有麥貼著牆根,往他的方向挪了兩步,倆人肩貼肩,她百無聊賴地提議:“做我男朋友吧。”
走廊刮進一陣風,帶著春的暖和一點沒有散去的冬的涼,說不清楚到底是舒服還是不舒服,他借著這時的紛亂歎了口不可聞的息。
垂在褲縫旁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徐昱之深吸一口氣,回頭笑著擰住她的鼻子:“你說什麼呢?我是你哥啊。”
林有麥打開他的手,白他一眼:“腦子有問題,你又不是我親哥,不願意就算了,追我的大把,少你一個也不算少。”
徐昱之沒回應她,心跳紛亂,苦笑著說:“比如呢,比如徐易安。”
“和他有什麼關係。”
“沒什麼啊,他喜歡你唄。”他故作從容。
全世界都看得出清北班裡的那個第一名徐易安喜歡林有麥,包括林有麥自己。
她回頭看著他,勾著唇角:“那又怎麼樣?”
“太壞了,你的心眼太壞了。”
他感恩壞心眼的林有麥,因為他對徐易安僅剩的良心也要消失殆儘了。
感情這種事,不需要良心。
可惜林有麥對他也沒良心,徐昱之跑神跑得有點久,在攝影師的提醒下才換了動作。
是林有麥提出的在一起,也是林有麥提出的分開,好像從始至終,他都沒有什麼決定權,甚至沒有參與感。他記起六七年前一個很平常的午後,林有麥對他說:“我們分手吧。”
他的午睡破滅,過分清醒而導致有點難受:“你又在玩什麼遊戲,林有麥。”
“誰跟你玩遊戲了,”林有麥態度不變,“我聽你媽說你要出國了,我不喜歡異地戀,也不喜歡異國戀,你難道在妄想我會等你嗎,少來了。”
“分手的前提是不喜歡。”
“哦,那我不喜歡你了。”語氣輕率的像是在說今天中午不想吃西紅柿炒蛋。
他望著她平靜無波的臉,第一次感覺嫉妒像泄洪一樣凶猛,“那你喜歡上誰了,我弟弟,徐易安嗎?”
這個問題到現在也沒有答案。
林有麥換了個姿勢,用胳膊勾住他,倆人頭貼著頭。
徐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