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搖了搖頭:“《大秦之裂變》雖然是我創作的,但從頭到尾,多虧了老師的指導和糾正,這不隻是我一個人的心血,更是我們師徒共同的結晶。”
“好!好啊!”
萬佳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能有這樣的思想覺悟,不枉沈兄收你為徒!很好!”
“啪啪啪。”
方言感受到自己的肩膀被重重拍了兩下。
屋裡的談話氛圍,變得越來越融洽。
兩人圍繞著劇本改編,聊了開來。
比如,《大秦之裂變》這個名字,不適合作為話劇的名字,要換一個簡潔響亮的。
在《秦孝公》與《商鞅》之間,左右搖擺了半天,最終考慮到要論改革精神,以“商鞅”這個改革者的形象,最為合適。
“而且在人民群眾中的知名度上,知道’商鞅‘的人多,知道’秦孝公‘的人少。”
方言說:“知道‘贏渠梁’的就更少了。”
“沒錯,人民群眾是第一位的。”
萬佳寶頗為賞識道:“你很有當編劇的潛質和天賦,怎麼樣,要不要加入編導組?”
“我不懂話劇,還是不要給您添亂了。”
方言對於掛名,自然不會抗拒。
但像這麼重大的項目,人藝編導組肯定會過問自己的意見,沒有點真才實學,還真不好混,到時候露餡了,丟的就不隻是他的臉。
而是沈雁氷和萬佳寶的臉。
“果然。”
萬佳寶滿意地點頭,“沈兄說你最大的一個優點,就是知進退,明得失。”
方言笑而不語,直到聽他說自己是以原著作者的身份,到編導組掛個顧問的名,心裡的顧慮才徹底消失,欣然接受了這種安排。
“這些書,你如果感興趣的話,可以抽空看一看,有什麼不懂的,也可以來問我。
萬佳寶開出一張書單,像李堯堂一樣,念在沈雁氷的情分上,當了指導的“一字之師”。
“有機會,我一定向您請教。”方言接過一看,上麵都是戲劇、話劇理論和指導的書。
戲劇、、編輯,如果章光年那邊所言非虛,艾清也有當他詩歌上半個老師的念頭。
而在散文造詣上,李堯堂也是泰鬥級彆。
仔細想想,自己簡直能集百家之所長!
“最近有什麼打算?”
萬佳寶笑道:“包括我在內,很多人都期待你的下部作品。”
方言如實相告,準備將《潛伏》投稿到《人民文學》,改革文學,暫時不會再碰。
萬佳寶說:“改革文學這段時間就不要碰了,你在文學上,已經是改革的一麵旗幟,沒有必要再涉險其中,低調行事,靜觀其變。”
“我也是這麼想的。”
方言準備把大秦帝國係列擱一擱。
“而且你呆的《十月》編輯部,可能很快會有麻煩。”萬佳寶語重心長地提醒了一句。
“麻煩?!”
方言心裡一驚,趕緊探了探口風。
萬佳寶把自己掌握的消息,說了出來,並且指點他跑一趟人文社,借著《潛伏》投稿的機會,當麵找章光年了解具體情況。
方言道:“我明白了,謝謝您指點迷津。”
又閒聊了會兒,突然門外傳來一陣音樂:
“田野小河邊,紅莓花兒開。
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愛,可是我不能對他表白,滿懷的心腹話兒沒法講出來!”
“……”
“河邊紅莓花兒已經凋謝了,
“少女的思戀一點兒沒減少!”
顯然,留聲機已經修好了。
此時,放的正是《紅莓花兒開》。
方言陪著萬佳寶走了出來,就見萬芳手裡拿著幾張黑膠唱片,全是老毛子的經典歌曲。
《喀秋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三套車》、《田野靜悄悄》……
眼睛一掃,視線突然定格在其中的一張。
《山楂樹》。
方言目光緊緊地盯著唱片,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