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什麼叫頂流(1 / 2)

燕京大學,西校門。

季羨霖一身布衣布服布帽,雙手放在背後,靜靜地站在石獅子的麵前,耐心等待。

不一會兒,一輛紅旗小轎車開來。

從裡麵走出一個光著頭佝僂著背的老人,雖然年邁,但眼睛炯炯有神,如鋼錐般尖銳,嘴唇緊抿著,微微上翹,看上去十分倔強。

“羨霖兄。”

“梁公,可算把你盼到了。”

季羨霖笑著迎了上去,和梁簌溟握手。

這份尊重,不僅僅是作為副校長,對跟燕大有淵源的大師該有的尊重,也是出於個人對梁簌溟的敬意,這是他平生最敬重的人之一。

五四浪潮之下,梁簌溟講論中西文化,開創“新儒學”,被稱作是“最後一個儒者”。

民族危亡之際,發起民zhu同盟,支持抗戰,曾說“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誌”。

這一輩子,主要追求兩個問題。

一是人生問題,人活著為了什麼?

二是華夏問題,華夏究竟該何處去?該如何崛起?

“一直公務纏身,現在才抽的空。”

梁簌溟抱以歉意,跟著他步入燕園。

“梁公應該很多年沒來過燕大了吧?”

季羨霖一邊走,一邊給他介紹。

“是啊,依稀記得我是在1917年就職燕大的老師。”梁簌溟回憶道。“當年,還是蔡元錇蔡公任校長,他邀請我來教天竺哲學。”

“那豈不是跟我所教的有異曲同工之妙?”

季羨霖大為意外。

“彆提了,我哪裡懂得什麼天竺哲學,天竺宗教那麼多,我隻是勉勉強強領會一點佛家思想而已,當時就跟蔡公推辭,‘要我教,我是沒得教呀‘,沒想到蔡公說,天竺哲學又有哪一個人真懂呢,尋不到人,隻能請你來。”

梁簌溟哭笑不得道:“我就這麼趕鴨子上架,在燕大教起了哲學,講起了佛學。”

“謙虛了,如果說梁公不懂佛,恐怕沒幾個人敢說自己懂了。”季羨霖擺了擺手。

“羨霖兄,你就比我高明。”

梁簌溟笑道:“所以由伱來教這個,才算是真正的德才配位。”

兩人在最前頭走著,忽然間,就見小樹林裡,一個學生站在一塊石頭上,捧著雜誌,激情洋溢地朗誦:“我有這麼一個華夏夢!”

“………”

夢想有一天,華夏將會重新屹立於世界強國之林,讓複興之聲從長江黃河的波濤上響起!讓複興之聲從華北華南的沃土上響起!讓複興之聲在北疆的戈壁草原上響起!讓複興之聲在東北西南的崇山峻嶺中響起!讓複興之聲在海峽兩岸每一座橋、每一片山坡上響起。”

十幾個學生聚在一起,仰頭看著那個朗誦的同學,眼眶裡,含著盈盈淚花。

本來《我有一個華夏夢》的感染力就夠強了,偏偏方言不講文德,把《我們憑什麼民族自信》、《這盛世,如您所願》等融合到一塊,感染力哪是提升一個檔次,簡直是一個維度!

但凡是熱血仍在、誌在報國的華夏人,都必然為之動容,因為它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梁簌溟停下腳步,靜靜地聽完:

“這是誰寫的文章?!”

季羨霖也同樣好奇,慈祥地招了招手,把學生們喊了過來,問了幾句,很快得到答案:

“是方言老師的演講。”

“方言,這個名字我有耳聞。”

“就是寫出《大秦之裂變》、《暗戰》、《牧馬人》的大作家!”燕大學生們推崇備至。

“能給我看看嗎?”

梁簌溟眼裡閃著精光。

“當然,您儘管拿去。”

學生們竟然買一送一,還奉上了刊登著方言演講內容的《燕京大學日刊》。

一看到燕大校報,季羨霖一驚,再聽到是燕大的校報率先報道這一演講,更為吃驚。

“哈哈,羨霖兄。”

梁簌溟老頑童似的調侃了一聲。

季羨霖默不作聲,專注著看著校報。

梁簌溟也收斂笑意,認真地翻看。

良久,季羨霖歎息一聲,把雜誌還回去,忍不住問了幾個燕大學生,看後作何感想?

“方老師說得太好了!我輩當竭儘全力,奮鬥向上,為實現華夏的偉大複興而讀書!”

學生們一個個,慷慨激昂。

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梁簌溟才突然張口說話:“茅公收了一個好弟子啊。”

………………

《華夏青年》不隻在校園裡暢銷,也因為《人生的路嗬,為什麼越走越窄》,早已全國皆知。

何況這一期的雜誌,是人生大討論的收官之作,銷量和關注度都上升到一個新的台階。

很快地,方言慷慨激昂的演講,席卷全國,從北到南,從西到東,無不轟動。

尤其在文藝界引發的地震最快,也最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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