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她對李氏說了什麼,李氏才會突然改口。
果然是美人皮蛇蠍心。
“娘。”
季菀留妹妹在家看著弟弟,從院子裡跑出來,拉過母親的手,道:“午飯已經做好了,回家吃飯吧,阿珩早就嚷著餓了。”
周氏點點頭,看了眼臉色同樣不大好的季海,然後對苗氏說道:“大嫂,先給娘換身乾淨衣裳吧,我先回去了。”
見她這麼無視自己,劉氏立即火了。
“站住!”
她頂著亂蓬蓬的頭發,眼睛像狼一樣的盯著周氏母女,腳一抬就要撲過去撕打周氏。
“娘,彆鬨了。”
季海拉住她,低聲警告。
還有人圍在自家家門口,再這麼鬨下去,旁人隻會更加唾棄。
“呸!”
劉氏臉皮厚得沒邊,見兒子阻攔自己,更加火大,“這個女人,她冤告你老娘,你還幫著她,你良心被狗吃了是不是?她害得我吃牢飯,害得你三弟不能參加科考,狼心狗肺不敬不孝,這麼個禍害,早該浸豬籠…”
她激動的手舞足蹈,身上那味道擴散開來,周圍的人都往後退。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沒救了。”
季海臉色越發不好看,想要強行把母親拖進屋。
哪知震怒至極的劉氏力氣大得驚人,怎麼拖都拖不動,她掙紮著,凶狠的瞪著周氏,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撲向季遠,死死的抓住他的衣領,道:“周氏不守婦道,敗壞門風,你替你二哥寫放妻書,休了她!”
虧得劉氏還知道有放妻書這個東西。
把周氏趕出季家,但季菀姐弟幾個還是季家的孩子,他們沒了父母,就得養在自己跟前,他們家掙得錢,也全都是她的!
季遠原本因母親撲麵而來的臭味熏得有些頭暈,下意識想要推開她,聞得此言卻是一頓,眼裡迅速閃過一抹精光。
季菀哪裡看不懂劉氏的心思,氣得臉色鐵青,“我娘有沒有敗壞門風,村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奶奶是打定主意要把我們趕出季家也行,反正我們早已分出來了,大不了咱們老死不相往來。”
她昂著脖子,“至於我們家的所有財物,都與您沒有絲毫關係。您若是不依不饒,那不妨咱們再打一次官司。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到時候就看看奶奶如何自處。”
劉氏要鬨著把周氏一家逐出家門,村裡人原本以為她隻是報複心態,一聽季菀這話頓時反應過來,這是要訛財呢。頓時看她的眼神充滿了不屑和鄙夷。
“哎呀呀,今兒個可算是長了見識了,居然有當娘的讓兒子休掉嫂子?”
“我看她是瘋了。長子還在呢,當小叔子的,怎麼也管不著嫂子。”
這話一出,周圍漸漸安靜了下來。
所謂長兄如父長嫂如母,退一萬步說,就算周氏行為不端,也該做大伯子的訓斥。劉氏卻直接越過長子要小兒子代為休妻,這完全就是把季海當死人了。
苗氏滿臉憤怒,幾個孩子也氣得發抖。
季海沉默著。雖然分家,但他對母親的孝道還在,也從不在背地裡抱怨。哪怕母親翻案入獄,他生氣歸生氣,還是想著要儘一個兒子的責任。但這一刻,母親的蠻橫和不留情麵的踩踏,讓他頭一次對母親生出了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