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放心。”嶽崇勝目中精光一閃,“他的妻兒老小都在咱們手上,他不敢把我們供出來。”
嶽侯點頭。
“但陛下素來偏寵陸家,出了這麼大的事,陛下一定會下令徹查。”
“早知道上次在宮裡,就該直接解決了那小子。”嶽崇勝目光恨恨,“留他一條命做什麼?那可是陸家嫡長孫,一死百了,我就不信陸非離忍得了。”
“你懂什麼?”
嶽侯瞪他一眼,“他是大皇子的伴讀。若真死在宮裡,陛下必然震怒,三公主,芙妃,二皇子,都脫不了乾係,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父親,宮裡可不止一個皇子,您乾嘛非要扶植一個平庸無能的二皇子?芙妃也算是陛下身邊的老人了,她父親卻還隻是個七品小官,連吳貴妃的娘家都不如。陛下再是寵她,也不會立她的兒子為儲。您這般費儘心機,不怕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就是因為她出身平凡,才不得不依附嶽家。二皇子越是平庸,便越好拿捏。”
嶽侯記清楚,陛下對他的容忍已到極限。想要保住嶽家,甚至更上一步,首先就得弄垮陸家,然後清君側!芙妃沒強有力的娘家靠山,便是做了太後,也隻是個花架子。二皇子也不過一個黃口小兒,能成什麼氣候?到時候,還不是得他把持朝政。
“現在最要緊的,是眼前之事。”
之前的計劃都很成功,今天卻出師不利,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剩下的人都召回來了嗎?可彆讓人抓住了把柄…”
話未說完,外頭便有人匆匆而來。
“侯爺,世子,不好了,兵,外頭全是兵,國舅爺帶兵將咱們府上給包圍了…”
嶽侯陡然變色。
“蕭時?他怎麼敢?”
“他拿著陛下的手諭…”
“嶽侯。”
蕭時的聲音突然響起,他直接將那傳話的小廝給撥開,麵上仍是一派溫和,目光卻冷如冰雪。
“今日小女在街頭遇刺,險些累及無辜百姓,陛下已知此事,龍顏大怒,特令蕭某徹查。不光是嶽府,其他府邸也一樣。蕭某職責所在,還望嶽侯配合,不要讓蕭某為難。”
嶽侯臉色極度難看,眼神森涼如刀。
蕭時與他對視,不躲不閃,銳利不減分毫。
“仔細搜,每一個角落,都不許放過。”
“是。”
他帶來的人可不少,足有一千,又持有聖上手諭,一入府便將整個嶽府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全數包圍。
嶽侯臉色陰沉至極,一抬手擋住要上前分辨的兒子,他沉聲道:“不知國舅要搜查什麼?刺客嗎?可本侯聽說,刺客已被抓住,現正在京兆府衙。國舅若是不放心,該去京兆府旁聽審問,而不是來本侯的府邸浪費時間。”
蕭時笑了笑,“刺客方才入京兆府衙,嶽侯便知道了,消息可真是靈通。”
話語中的諷刺不言而喻。
“蕭大人,你彆太過分…”
嶽崇勝怒吼出聲,迎上蕭時霜雪般的目光,卻機靈靈打了個寒戰。
“一個莽夫,和小女並無深仇大恨,何至於當街行凶?背後必有主使。天子腳下,京畿重地,這般明目張膽的行刺,這背後之人必定不簡單。若不找出來,這京城百姓,怕是日日懸心,不得安寧。我等身為臣子,自當為陛下分憂。”
他說得有理有據,嶽侯根本沒反駁的立場,隻能任由他搜查。
這府中自然查不出什麼來,嶽侯也不怕。他擔心的是,之前派出去埋伏抓季菀的人,還沒回來。如今蕭時親自在這裡盯著他,根本沒法和外界聯係。再派人四處搜尋…
一步走失,全盤皆亂。
蕭時說是搜查,當真是搜得相當仔細,連後宅女眷之地都不放過。搜查了整整半個時辰,幾乎將嶽府翻了個底朝天。眼看嶽侯臉色越來越黑,忍不住要發火的時候,一個鎧甲士兵大步而來。
“稟大人,在城西一片樹林裡,抓到幾個可疑之人。”
嶽侯陡然瞳孔一縮。
蕭時看了他一眼,微笑,“今日打擾了,告辭。”
他一揮手,“撤。”
踏踏腳步聲,整齊劃一,很快就聚攏成列,順序有致的跟著他離開了。
嶽侯猛然一拍桌子,哐當碎裂之聲響徹而起,剛跨出們的蕭時聽了個清清楚楚。他嘴角一勾,目現寒芒。
可疑之人抓住了,但京中戒備並未鬆懈分毫。
蕭時直接將人提去了刑部,那個地方,多的是刑法。那麼多人,總能撬出一張嘴來。
黃昏之前,季菀得了繼父傳來的消息,說人已經抓到,讓她不必擔心。
季菀沒想到繼父辦事效率這麼高,這麼快就把人給抓住了。接下來的事,記就無需她操心了。
嶽侯這次不摔個大跟頭,她就不姓季。
刑部那邊足足審問了三日,而就在這個時候,陵川那邊也傳來了消息。越氏被劫走的那批貨找到了,對方也的確不是什麼普通山匪,而是精兵喬裝打扮。可是朝廷派去的欽差,在清點貨物的時候,發現那批玉器裡麵,藏有貢品!
石破天驚!
私藏貢品,乃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陸非瀾趕在欽差回京之前,獨自快馬加鞭入京,終於在晨曦之時抵達了安國公府,將此消息告知母親。
安國公夫人也驚得變色。
“怎麼會有貢品?”
越氏早就嚇得花容失色,“不可能的,數量和品種,以及價格,都記載成冊,不可能會有貢品,肯定有人故意陷害。”
這已是不爭的事實。
“地方知縣的折子阿策還能暫時壓下不報,但朝廷的欽差已知曉此事,不日就會回京麵聖。他持有聖諭,我們攔不住。等這批貢品上京,便鐵證如山。莫說是越家,國公府也會受到牽連。”
購買那批貨,是季菀出資幫越氏的。這時候,即便越氏主動背上這個鍋,季菀也洗不乾淨。兩人皆是國公府的女眷,罪名,自然也會落在整個國公府頭上。
季菀抿著唇,目光極度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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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田文,實在是不適合摻雜權謀,我已經儘量簡潔,然而某些重要環節,還是不能刪減。這是個連環套,大概還要寫幾章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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