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
大伯氣得麵紅耳赤,“你雖子嗣稀薄,但已有嫡子承襲家業。卻這般抬舉一個低賤舞姬,還要為了她腹中胎兒為難你的證實原配。怎麼,你是想讓她生出個庶子來將來與尚哥兒爭奪家產不成?妻妾不分則亂家,嫡庶不分則亂族。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四十多歲的人了,還這般糊塗,你、你簡直給竇家先祖蒙羞。”
大庭廣眾的,被大伯這麼毫不客氣的辱罵,竇大老爺又羞又惱,微怒道:“這是我的家事,不勞大伯操心。”
大伯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道:“你、你這個不孝的孽障,我竇家的臉都給你丟儘了…”
“父親當真要一意孤行嗎?”
竇氏的話從外頭傳進來,帶著一股子肅殺的冷意。她身邊跟著十二歲的竇尚,小臉緊繃,薄唇緊抿。
一屋子的人都齊齊抬頭。
竇夫人直接站了起來,“南珍,你怎麼回來了?”
“我再不回來,竇家就要改姓他人了。”竇氏一臉寒霜,冷嗬道:“帶上來!”
眾人一臉疑惑,卻見一美貌婦人被兩個粗使婆子強行的拖了進來,口中還在不停的叫罵。
此人正是卓氏。
她見到竇大老爺,眼淚嘩啦啦的就流了下來。
“老爺,救我…她們要殺了我,老爺快救我…”
竇大老爺蹭的站起來,怒道:“逆女,她是你庶母,你這是大不孝,快放開她。”
這話一出,一屋子的人又是憤怒唾棄。
竇氏冷笑,“我竇南珍沒有做舞姬的庶母。”
卓氏氣得渾身顫抖,怒瞪著她。
竇大老爺麵色鐵青。
“你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
“我忤逆不孝?”竇氏目露輕蔑,“父親若是至情至孝,又何來今日宗親臨門呢?”
竇大老爺連連受挫,臉色跟調色盤一樣變來變去。
“南珍。”
竇夫人擔心女兒太過任意妄為,讓宗親們不喜,及時嗬斥。
“娘,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竇氏神色冷冷,“大伯公,二伯公,四叔公,五叔公,二叔。正好你們都在,那麼今天咱們就把話給說清楚。”
“放肆!”
竇大老爺從沒受過今天這般的氣,怒不可遏,“此乃家族大事,長輩在堂,你一個出嫁的女兒,何以有置身之地?出去!”
竇氏喝的一聲笑,“原來在父親眼裡,我一個竇家嫡出姑娘,還不如這個卑賤的舞姬以及她腹中孽種來得重要?”
“大膽!”
竇大老爺怒喝,“什麼卑賤孽種?那是你弟弟。和你一樣,流著竇家的血…”
“還沒生出來,父親就知道是兒子了?”竇氏眼神諷刺,“我竇南珍隻有一個弟弟,他叫竇尚。”
十二歲的竇尚一進門,規規矩矩的給長輩行完禮,便堅定不移的站在姐姐身側。
竇大老爺咬牙切齒,突然轉頭看向身側的妻子,“看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女兒,不孝不敬,忤逆生父。”
“父親不用遷怒我娘。”
竇氏眼神冷然,“今日您為了一個低賤的舞姬要休我娘,已然寵妾滅妻。子不言父過,我左右不得您的決定,也不能評論您的是非。但是這個女人…”
她看向被押跪在地上的卓氏,眼神更冷。
“她陷害主母,迷惑父親,以至內闈不端,宗親臨門,家族不寧,其罪當誅!”
卓氏驚懼。
“你、你要做什麼?”
竇氏麵目寒霜,“拿我的佩劍來。”
丫鬟立即奉上。
唰--
劍出鞘,血光出。
卓氏尚未來得及求饒呼救,便倒了下去。
滿堂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