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看向侯涅生,眼尾餘光也能瞥見自己那把通體漆黑,名為弑神的匕首,這些突然湧入的記憶裡,人們同樣將石像奉為神明。
“這世間真的有神嗎。”黑夜笑起來,那笑容像是在自嘲,“有吧,不然為何石像已經被汙染成這樣,還不讓惡意擴散呢,跟個傻子一樣。”
侯涅生將眼眸中不斷閃爍的金色壓下,捏住黑夜下巴的手緩緩鬆開,玩笑般說道:“非要這麼說的話,你跟神也沒什麼區彆,不是嗎。”
“少來,彆把我和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相提並論。”黑夜將插在侯涅生肩頭的匕首拔下,瞥見他肩頭血淋淋的傷口,強行挖苦道:“早就叫你放開了,非要自己上來找虐,現在挨了一刀,滿意了?”
“還好,總比看你變成行屍走肉強。”侯涅生笑著回道。
光看他說話的表情,似乎沒有任何痛楚,雲淡風輕到還能開玩笑。
但是......
黑夜轉身望向祠堂裡的破損石像,這裡的惡意實在太大了,不能久留了,必須快點把根源解決掉。
他剛抬腳要重新邁進祠堂,才發現最開始讓侯涅生握住的手還沒被鬆開。
他甩了兩下胳膊見侯涅生沒有要鬆開的意思,扭頭將手抬起來,“大影帝,你又要乾嘛,我已經沒事了,還不趕緊放開。”
“但我有事。”侯涅生微微眯起眼,暗閃的金光在他眸中飛速擴散開來,黃金色的眼瞳看向黑夜,惡意沒有外泄,但仍舊有些駭人,像隻即將暴起撕咬咽喉的猛獸。
他將黑夜的手緊緊握住,極力克製、近乎壓抑的嗓音從唇縫中擠出來,“我能討個小獎勵嗎,你知道那是什麼,對吧。”
黑夜不知道侯涅生剛突然想到什麼東西,以至於突然變成這樣。
他什麼都沒問,轉身看向侯涅生,另一隻未被牽住的手勾起侯涅生一截烏發,又在指尖繞一圈,而後繼續上移。
侯涅生的發絲異常柔順,纏繞在指尖完全不會打結,反而順著手指上移的動作緩緩滑落。
黑夜的手拂過侯涅生頸間仍未愈合的細小刀口,最後輕輕附在他的臉頰外側,食指指尖在他耳垂下方輕輕摩挲。
一句言語都沒說,但侯涅生知道,黑夜同意了。
他有些愉悅地輕笑一聲,將手附在黑夜的後腦勺上,而後將人緩緩朝自己推來,要俯身吻去。
“侯涅生。”在即將吻上的霎那,黑夜突然開口。
這是黑夜第一次正兒八經叫侯涅生的名字,雖然語氣輕佻,沒有半點嚴肅地感覺,但瀕臨失控的侯涅生依舊停了下來,他聽到黑夜故作輕鬆地問:“這是我們那該死的異能造成的吸引,就像生物本能一樣,難以克製,你分得清,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