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撿來的孫兒什麼都好,就是太愛乾淨了,哪怕是寒冷的冬天,也要隔三差五洗個澡。
“行吧,少見你花錢,今天卻是不能掃了你的雅興了。”
少年伸過去一枝樹杈子,有些嫌棄道:“你把錢係上麵吧。”
他們爺倆平時掙的錢除了維持生活基本所需外,都被老人攢了起來,美其名曰說要給孫子娶個媳婦兒。
可少年知道,他一個瞎子,沒權沒勢沒多少錢,等老爺子兩眼一閉腿一蹬,又有誰會把自家姑娘推火坑?
而且……
他摸了摸眉骨上的刀疤,神情凜冽。
“綁好了,去吧。”
老頭樂嗬嗬的聲音打斷了少年的思緒。
“得嘞,走了,大雪天的使喚一個瞎子給打酒,虧您狠得下心。”
少年挑起拐杖,摸索著將牆上的打酒葫蘆掛在腰間,披上蓑衣戴著鬥笠,頂著風雪出去了。
這路,他走了上百次,早已輕車熟路。
“臭小子,也不把門帶上。”
老頭望著少年遠去的背影笑罵著,費勁吧啦地把門給關上,喘了會兒氣後,蠟黃的臉色有了點紅光,許是想起一會兒的酒食,有些迫不及待了。
“小二,熱壺渾酒。”
少年來到鎮上的酒肆,這也是他尋常工作的地方。
平日裡爺倆一個拉二胡,一個唱,得的賞錢與酒肆老板三七分賬,這七成還是人家的。
誰讓這是鎮上唯一的酒肆呢。
這幾天下雪下得太大,客人基本是買了酒就回家窩著,他們爺倆索性也在屋裡窩著,反正賺不了幾個錢,要是凍感冒了,湯藥費可貴著呢。
“啊,是陳勝啊,給你爺打酒呢?把酒葫蘆給我吧,我去給你篩酒去。”
在櫃前打瞌睡的店小二被驚醒,還以為是東家來視察了,見到是少年,也就鬆了一口氣。
“酒葫蘆給你,彆給我摻水,再要一碟炸花生,休要缺斤短兩。”
少年說道。
他在這酒肆乾了好幾年了,深知這其中貓膩。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