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就位了嗎？按照約定的時間到點兒就發, 錯開時間，不要讓間隔一樣！”
一間拉著窗簾有些昏暗的臥室裡，戴著眼鏡有些禿頭的男人叼著煙打著電話，有些油膩的鍵盤反射著電腦屏幕幽藍的光, 有些看不清上麵的符號。
“哎, 好說好說，那邊錢已經給了, 今天晚上使勁兒盯著！這次不允許再出錯了聽見沒！”
男人邊打著電話邊敲擊著鍵盤，即便是鍵盤按鍵上的字母已經不是那麼清楚了，他依舊可以光盯著電腦屏幕打出字，速度還非常快, 顯然已經練了足夠久。
屏幕右下角的時間在一點點靠近計劃的那個時間, 男人撓了撓本來頭發就不多的頭，把煙摁在泡麵盒裡, 在時間到來的那一刻按下回車鍵，發送。
深夜，是吃瓜的最好時間，在橙花的論壇裡, 一個明顯帶著瀏覽器風格的標題突兀地出現在一眾帖子當中, 讓人鬼使神差的不禁想要點開它。
【驚！爆！當紅主播居然是惡醜渣男，社會敗類！他居然就在我們的身邊……】
這樣的題目明顯一看就是為了故意博眼球，但是也真的是會讓人忍不住點進去一探究, 然後就會被裡麵的內容吸引住。
照片, 留言記錄, 錄音，還有一些亂七八糟沒有很好打碼的視頻，真真假假，讓網友們聞風而動，不出一個小時就真的火爆起來。
來自小學同學，初中校友，高中老師那些看著漏洞百出的似是而非的回答，頓時間讓這層帖子吵出了天，一路飆紅到首頁。
無論這些消息有沒有被去印證，但是顯然隨著水軍的下場，控評帶節奏，進來的大部分路人都相信了這個帖子裡所說的那些，然後帶著自以為是的正義感跑到了帖子裡所講的主人的主頁下麵瘋狂辱罵輸出。
……
【哈？小學就作弊，校園暴力，初中打老師，高中搞大女同學肚子，我真尼瑪長見識了？！這種人品的社會渣滓竟然還能做主播！恰爛錢的官方你瞎了嗎？？？】
【nmsl什麼垃圾玩意？！大半夜的進來這惡心了一路，趁早埋了吧，/上香/】
【嘔，媽的人渣！滾出橙花！！！/上香/】
【我就說這個顧羊羊就是個惡臭的死渣男，爆出的照片這麼醜，你們羊毛是瞎了嗎粉這麼一個東西？】
【誰知道他們有沒有眼珠子，還有不信邪的粉絲截圖上次的錄屏，sb哈，那一看就是彆人好嗎，不是彆人也是整容過的，你看到帖子裡邊的照片？實錘了好不好不要洗了！】
【洗地qs！你們瞎編我不瞎！這種社會渣滓滾吧！/揮手//揮手/】
……
“不錯，乾得漂亮，這樣持續到明天，顧羊羊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嗯？嗯，我知道，你們再加把勁兒，即便他以後真的露臉解釋，整容的這個標簽他是撕不掉了，而且就憑咱們造假的這些信息，他是真的臭了哈哈哈哈哈！！！解釋？誰還信他的解釋？錘人又不用負責！！！傷害已經造成，即便他真的翻身，也彌補不回來！”
周成滾動著鼠標盯著帖子一路升上去的熱度還有裡麵來自路人和水軍夾雜在一起的各種令人發寒的辱罵，心裡簡直要樂開了花。
顧羊羊，要怪就怪你長得好，要怪就怪你對我翻白眼！！！哼，作為你的前輩，我就要好好教你一下什麼叫做社會的險惡！
——
橙花總部
“管三，你看這個貼，我查看了一下後台的ID，前期大部分跟帖的都是等級特彆低的小號，而且有好幾個號跟咱們上次封的那個一樣，應該又是那個工作室無錘帶節奏的，要封帖嗎？”
審核人員轉過頭去跟後麵的管理員報告。
“……暫時不用，看一下後台的流量。”
管理員靠在座椅的靠背上，非常悠閒地喝了一口茶。
“管三，上熱搜了！！！”
另一個員工喊了一聲管理員，將熱搜鏈接發到管理員的電腦上。
“……再等一等，不著急，流量怎麼樣？”
“爆了爆了！！！管三！流量多了4倍！還在上升！”
“不錯，那就這麼先放著，等到了流量增長疲軟再去封。”
“那投訴舉報……”
審核人員轉頭看了一下還在悠閒喝著茶的管理，有些小聲的說。
“嗐，都說你是新人，舉報這個東西設置是為了好看的，處理結果當然要以流量為重，懂麼？”
管三吹了吹漂浮的茶葉，白了一眼新來的審核人員。
“……是這樣的嗎……”審核人員訥訥的閉上嘴巴，轉頭看了一眼貼在辦公桌上的員工手冊，心裡卻暗暗盤算起來，最終下定決心，點開公司的通訊軟件，趁著管三還在喝茶沒有注意到這邊，編輯了一條長篇大論發送了出去。
——
“所以戴先生，要考慮談一場甜甜蜜蜜的戀愛嗎？”顧驕陽坐在戴先生的大腿上，雙手抱住戴故參的脖子，眼神軟軟的誘惑著。
事情是怎麼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的呢？
戴故參陷入沉思……
真的要追溯的話，大概是從他跟顧驕陽那一晚上的錯誤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