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太累了,溫禾竟在衛雲瀾的懷中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天已黑透。
被衾不是她屋裡頭的,黑色背麵,金銀絲線繡的紋路,既舒服又奢華低調。
床周有著衛雲瀾身上淡淡的冷冽的氣息,以及溫禾熟悉的檀木香。
“醒了?”一磁性的聲音傳來。
溫禾起身,柔順的黑發散落在身前,近日因裝生病,整個人精神都不太振奮,人更是犯困,亦多愁善感起來,顯在麵上就是病弱蒼白的模樣。
見他一副柔弱乖巧的模樣,衛雲瀾心頭心疼不已,坐過去將她抱坐在腿上喂水。
溫禾看了看桌麵上的聖旨,遒勁飄逸的毛筆字揮灑其間,顯然還是為科考人員寫的。
“妾身今日見到了陳公子,他今日甚是春風得意……”
衛雲瀾表情淡斂,“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與孤說這?”
今日有消息說陳易與一絕美的貴女關係甚好。
一聽那絕美二字,衛雲瀾多問了幾句,竟問出了陳易與溫禾在馬車前交談,而且稱呼溫禾為阿禾的事情。
陳易心中是什麼心思?衛雲瀾不用想都知道。
見他表情冷了冷,溫禾心中一顫。
實在是眼前的男人很讓她害怕,真的是說變臉就變臉。
但想到了海棠對她的教誨,溫禾靈機一動,推開衛雲瀾,自他身上起來。
“妾身不過隨口一說,殿下為何要生氣?”溫禾嬌哼。
隨口一問怎麼不問他?
衛雲瀾的氣性也上來了,緩緩站起身子,重新回到了案桌旁書寫。
溫禾暗自給自己鼓氣,彆害怕彆害怕,太子也是正常男人,他既說喜歡自己,就不會真生氣。
“殿下既然忙,妾身就回去了!”溫禾賭氣道。
衛雲瀾手中的毛筆一頓,墨汁滴到了聖旨上,暈染了上一個字。
這女人真敢回去!
“站住!”
溫禾停住了腳步,“殿下,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衛雲瀾沉著臉不說話 ,重新擬了一份聖旨,完全不去理會旁邊的溫禾。
她一時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外邊的曹公公對她使臉色,想讓她去哄衛雲瀾。
溫禾覺得眼前的男人簡直莫名其妙,生哪門子氣呢?
她並沒有想去哄的意願,臭男人生氣與她何關?
再則,她不該是被哄的那一個?
怎麼反過來了?
曹公公在旁邊急得團團轉,眼睛擠的都快要鬥雞眼了。
溫禾受不住,拎起裙擺坐在了衛雲瀾身邊,替他研墨。
衛雲瀾抬眸看了她一眼,繼續書寫。
“殿下,”溫禾有些生硬開口,“毛筆墨快乾了!”
看了看聖旨上後兩排已經淡了的字體,衛雲瀾拿起毛筆在硯台上沾了點墨重新去書寫,卻並沒有多說話的意願。
溫禾尷尬,她這是自作多情了?
臭男人,光讓我尷尬是吧!你也彆想好過!
“殿下,您昨晚沒有喝妾身端給你的湯,妾身聽人說那湯後來讓宮人給倒掉了……”溫禾有些幽怨地說著。
衛雲瀾一頓,“孤並不知情……”
溫禾冷臉不說話。
曹公公見狀立馬上前解釋,有些心虛道“老奴一直給殿下溫著良娣送過來的湯,隻是那湯不宜放久,放久會變質。昨夜殿下沒時間回來喝,老奴便自作主張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