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智說的很動情,但是玲瓏一句話都沒信。
姚氏一族精於算計並不是傳言。
那一大家子,甚至連自己都算計,更何況是其他人了。
如果彆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保準在姚氏被人坑的連骨頭都不剩了。
玲瓏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包括父母在內,家裡的人都有病,能相信的隻有自己!
趁著家主扯淡的功夫,玲瓏在心裡飛快的推演他這次的目的。
家主應該心情不錯,要不然也沒功夫扯淡了。
家主對太子很重視,要不然不會聽說她被重用這麼上心。
很快,玲瓏心裡就明白了家主此行的大部分意圖。
第一,修仙大會進展很順利。
一百年一次的修仙大會是每個修仙宗門和世家展示實力最好的機會。
姚氏在姚智的帶領下如果能成功完成這次大會,姚家就能登頂修仙界最頂級修仙世家之一。
修仙大會進展順利,姚智心情好,也就有精力跟玲瓏扯淡了。
第二,姚智很關心趙懿忽然赦免朝天宗的事,為此甚至不惜在修仙大會即將召開之際,親自走一趟盛京城。
這一點玲瓏能夠理解。
包括玲瓏在內,所有精於算計的人,最討厭的就是突然發生的變數!
對於姚智而言,趙懿忽然赦免朝天宗,就是修仙大會上最大的變數。
姚智把修仙大會當成了姚氏躋身超級世家的階梯,自然是不能允許出現任何變故的。
“家主剛才是在試探我是否出賣了姚氏。”
玲瓏心念一動,隨即嗤笑道:“您想都彆想!我當宰相後,朝堂上必然是我一家之言,我才不會給自己找一個對手分薄權力呢!”
玲瓏知道,自己越是表現的強勢,家主才會越放心。
她如果藏著掖著,家主才會懷疑。
玲瓏心中讚歎趙懿的光明磊落。
如果趙懿聽了她的話,設計讓姚氏家主上奏折,她可能就要露出馬腳了。
不像現在,她心中坦蕩,根本不用給家主任何麵子。
姚智聽到這話,臉色非常沉痛,指著玲瓏不滿道:“你這丫頭片子,也是個沒心肝的!唉,怪不得都說養大了小的,餓死了老的!家裡都是你這種沒良心的,所以我這把老骨頭一隻腳都踏進棺材了還不得不到處跑,疲於奔命!”
聽到這話,玲瓏眼睛一亮:“家主,難道伱要退位了?你覺得我怎麼樣?”
姚智頓時氣結。
他指著玲瓏,氣的渾身都哆嗦:“你這個不孝女!老夫讓你找我當副相你不可能,你還敢盯著老夫的家主之位,姚氏怎麼就生出來了你這麼個家賊啊!”
玲瓏聳了聳肩,隨意道:“不給就不給嘛,有什麼好激動的。反正你遲早要死,家主之位早晚是我的,大不了我再等兩年。”
“滾!”
姚智直接氣炸了,伸手指著大門攆人。
玲瓏聞言,頓時不滿道:“你讓人把我喊過來,連頓飯都不管,未免也太小氣了吧?”
姚智暴跳如雷道:“你這小崽子一心覬覦老夫的家主之位,還想老夫留你吃飯?吃你大爺!滾滾滾,趕緊滾!老夫看你這沒心肝的狼崽子就頭疼!”
玲瓏見確實撈不到好處,撇了撇嘴,轉身朝門外走去。
臨出門的時候,玲瓏忽的想到了什麼,停下了腳步。
“對了。”
她回頭對姚智道:“家主,姚清那邊你可彆動!雖然她連個沒名分的外室都算不上,但畢竟是我現在主子的人,惹毛了我真跟你翻臉的!”
姚智臉色不變,冷哼一聲:“老夫還沒下作到對一女子動手的地步!”
玲瓏嘻嘻一笑:“那就好,這樣我對主子就有個交代了!”
出了門,玲瓏臉上的笑容就收斂了。
對於家主的話,她一個字都不信。
不對女子出手?
當年把姚素母子逼的走投無路的難道不是他?
老家夥心黑著呢!
與此同時。
玲瓏出門之後,姚智臉上的怒色也瞬間消失了。
他輕搖羽扇,細細端詳牆上的字畫,搖頭晃腦,一副十分陶醉的樣子。
姚智確定玲瓏沒有出賣姚氏後,心情也好了很多。
不多時,一個長相跟姚智有七八分相似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爺爺,您在看乾什麼?”年輕人好奇的問。
姚智用羽扇指著字畫,讚歎道:“好字,好字啊!你看這一副行書,寫的行雲流水、渾然天成,真是一副好字啊!”
姚文遠聞言,抬頭看向了字畫,嘴角抽了一下:“爺爺,那字畫上寫不是行書,那種字體叫狂草!上麵寫的內容是,附庸風雅。意思是看不懂就不要瞎扯淡,容易讓人笑話!”
姚智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老臉直接黑透了。
他回過頭,麵無表情的看著姚文遠,然後舉起羽扇披頭蓋臉的朝他打了過去!
“狂草,我讓你狂草!”
“附庸風雅,我附你大爺!”
“笑話老子是吧?我打得你滿地找牙,看你還笑不下了!”
姚文遠不敢反抗,隻能抱頭鼠竄。
他一邊跑,一邊不甘示弱道:“明明就是狂草,我又沒有說錯!您學人臨摹了這麼多年字帖沒一點長進,還不讓人說了?而且我爹是家裡的老大,我沒有大爺!”
姚智聽完,腳下一個趔趄,差點被這個大孝子孝死了。
姚文遠年輕,身體靈活,跑的比兔子還快。
姚智追了一會兒追不上,氣的吹胡子瞪眼,指著姚文遠罵罵咧咧:“早知道你這斯如此的氣人,老夫當年就該將你爹射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