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亦現在挺煩,最近一次考試在下個月,不到二十天。他如果沒有前進一百名,當天就得滾回十班。
雖然沒什麼損失,但浪費了時間,池亦怎麼樣都不願意。
池亦歎口氣道:“我沒多少時間了。”
曹明不知道池亦忽然要學習的原因是什麼,看他這樣子,估計很重要,他上心了。
曹明想了想道:“要不再去道個歉?”
池亦乾巴巴道:“沒用。”
不知不覺走回操場,程柏遠坐在邊緣的凳子上,像剛從球場上下來,額前碎發被汗浸濕。
池亦走過去,把水遞給他:“冰的。”
程柏遠很自然地接過:“謝了。”
他往後看了曹明一眼,後者衝他擺手,離開了。
池亦乾脆在程柏遠身邊坐下,他沒和程柏遠搭話,什麼都沒說,安安靜靜看著球場上的人來回跑。
他琢磨著要不要再說一次,探探對方的口風,想想還是算了。
倆人就這樣坐到下課,一起回到教室。
池亦全身心都在那句惹人生氣的話上,滿心滿肺塞滿了倆字——後悔,根本沒注意到程柏遠愉悅的表情。
下午時間過得很快,池亦這次沒睡但也沒聽,鈴聲響起,學生們陸陸續續離開教室。池亦抿了抿嘴唇,看了眼程柏遠的側臉,快要出口的話全部咽了回去。
一個人沉默著走了。
池亦根本想不出什麼好辦法解決這件事,一次又一次碰壁後,隻能用這種方式緩衝。
吃完飯,池亦慢吞吞走回教室。
晚自習分四節,三個小時。
各科課代表提前找老師問好作業,寫在黑板上。彆的班還在外麵遠眺風景,一班已經鴉雀無聲,隻剩筆尖擦過紙張的沙沙聲。
好恐怖的場景,好壓抑的氣氛。
池亦沒進去就覺得呼吸不暢。
他一個渣渣,何德何能和這群人坐在一起。
可能是煩心事太煩心。
池亦骨子裡的惡劣湧動,翹了晚自習。從後牆翻出去,在大街上漫步目的地遊蕩。
上學時間,街上出現穿校服的學生,似乎有點異類。
路人不時看兩眼。
池亦單手插兜,毫不在意。
剛過七點,小攤陸陸續續上班,空氣彌漫各種香氣。
他剛吃過飯,對這味道不感興趣。走到路的儘頭,準備左拐去商城。
右手邊忽然有人叫“哥哥。”
是個小孩聲音,脆生生的。
池亦腳步一頓,循聲看去。
一個男孩站在路燈杆旁,手裡握著一把單隻包裝好的玫瑰。
見池亦停下,小孩大著膽子上前:“哥哥,買束花嗎,都是今天到的,很新鮮。”
小孩衣服破舊卻乾淨,帶著皂莢氣味,袖口泛白和其他有顏色的地方格格不入,鞋子磨破了邊,快要開膠見腳底板了。
他亮晶晶、期待地眼神讓池亦不好拒絕,索性蹲下,摸摸他腦袋:“你一個人?”
“…嗯。”小孩猶豫幾秒,怯生生回答:“媽媽生病了,我賣花給賺錢給媽媽治病。”
池亦低頭看手裡的花,抬抬下巴:“一束多少錢。”
小孩伸出五根手指:“哥哥,五塊錢。”
池亦點頭,掏出口袋裡所有的錢,幾張紅鈔票連帶五塊十塊的零錢,塞進小孩手裡。
“哥哥……”小孩退了一步:“你要多少花啊,我怕不夠。”
池亦笑:“哥哥隻要一束,你挑一個最好看的,賣給哥哥好不好?”
“可是……”小孩拿著錢不知所措:“一束隻要五塊。”
池亦耐心地說:“就當哥哥買下所有,拿走一支,剩下送給你和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