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她咬了下嘴唇,莫名煩躁鬱結。
明擺著就是想把人逼走。
她知道他對這份工作的付出,除了為一份收入,也有一份責任和擔當。
資本家一個不高興,隨便一句話就毀人飯碗,這個世界未免太不公平。
丟掉這份工作,江聽或許有很多辦法,可以過得很好,試想,這件事放在一個更普通,肩上壓著家庭重擔的人身上呢?
無異於給人重擊,甚至逼入絕境的後果。
沒錯,這個世界不公平的事情很多,她和江聽做錯了什麼?
不過結了個婚,讓有人愛而不得。
“想什麼呢?”江聽端起她的碗去廚房把湯倒掉。
“乾嘛?”夏曦收起短暫失神。
“加了淚的湯不好喝,我不希望你吃一點苦。”
夏曦內心翻湧,未完全平複,坐在沙發隨意拿起曲奇餅乾啃:“我覺得不值。”
他跟著坐下,放鬆散漫地往後靠,不以為然:“我不在乎。”
他的情緒起伏,實在很淡,若無其事到給人一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超脫。
夏曦很不喜歡他這一點。
她心理不強大,是一個容易被情緒牽著鼻子走的人,開心會大笑,難過了會哭,會想方設法安慰勸解自己,這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樣子。
“你不該跟我結婚,”她咬牙瞪眼,“適合出家!”
江聽嗤笑:“我辭職,你這麼激動乾嘛?”
“你不在乎,是因為你有底氣,你想想換成是我呢?換作是一個有房貸車貸要養孩子的人呢?”夏曦眼圈變紅,“本來你也沒做錯什麼。”
假設不成立,他不是那樣的情況。
但她同理心泛濫,他不敢說話。
朝夕相處這麼久,對方的習慣脾性,差不多摸透。
通常這種時候,江聽不反駁,也不順從,兩者都是火上澆油,把她心頭那些感性苗頭燒的更旺。
有男人討厭女人動不動哭哭唧唧,一點小事無理取鬨,嬌滴滴。
江聽很特彆,他享受身邊有一個這樣的人,非常有趣,情緒波動如心電圖,如在黑白照片上潑灑彩色,讓死氣沉沉富有生命力。
活著有什麼意義?
自己無解的答案,有人卻能以新鮮另類的姿態告訴你,做人還可以這樣哦。
“你居然還在走神?還在笑?天呐,我到底嫁了個什麼人中龍鳳,飯碗都快丟了,還不著急!”
她拿抱枕砸人。
一點也不痛,比撓癢還輕,江聽擋也不擋,一把扣住手腕,幾分吊兒郎當聲音低低:“你這是在跟我調情?”
“......”她不明白,到底哪裡表現得有問題。
“江聽......”她拖長音調喊,“我心裡很不舒服。”
知道最終隻能接受這個結果,起碼會鬨點情緒,不爽一下。
就像人知道總有一天會死,還是奮力掙紮一樣。
夏曦一時放不下,去浴室洗澡緩解,又想了很多。
之前那些年,她過得小心翼翼,所以對待擁有的一切,都百倍珍惜。
用宋思琪的話說,她是一個在認真生活的人。
工作上,她從未出錯,從不得罪人,離開也會留下好印象。
在家裡,麵對尖酸刻薄的言語,她常常保持沉默,不是沒長嘴,選擇隱忍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她愛她的爸爸,也知道她爸爸愛自己。
一而再再而三自我告誡,不要破壞爸爸新家庭的和諧,畢竟這種關係相處在一起,太敏感。
那些年,她在家,連葉曉茹打電話來都偷偷跑回臥室接。
因為繼母是很強勢一個人。
有時候她也窩在被子裡悄悄流淚,哭了一夜,隻因為電影裡的一句話。
“打我也沒關係,總比一個人孤孤單單好。”
被嫌棄的鬆子,好慘啊。
有人滿懷希望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