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彥章如今貴為禦史中丞,雖然品秩隻有五品,但卻能彈劾任何官員,對這種不認識的人,自然是懶得理會,於是直接揮手打發“天大的事,都不及我手頭上的事情重要。”
話音落下,周圍正在乾活的工匠們都愕然看向他,而那說話的官員,則麵色難看,冷哼一聲後直接拂袖而去。
“禦史大人,糊塗啊!您怎麼能得罪了周興?這可是個惡毒之人,惹上了他,後麵會有大麻煩的!”一名工匠驚恐地低聲提醒。楊彥章也是吃了一驚。
眾所周知,武則天手上有三大酷吏,被楊彥章暫時壓製的來俊臣隻是其一。
另外還有兩個,其中之一,便是這個周興。
周興,如今已經官至刑部侍郎,而六部侍郎是掌實權的,而武則天默許的規矩,是可以誣告然後直接投入大獄,刑訊逼供、屈打成招的……
楊彥章想著想著,不由地感覺到一陣惡寒,忍不住無力地吐槽起來“我怎麼這麼倒黴,又惹到了這個煞神!這周興氣量狹小,今天我正眼都沒看他,豈不是讓他丟儘了顏麵?以此君的性格,怕是早晚要對我下手!”
想著自己剛剛壓製了來俊臣,又惹上這麼個惡心的角色,真有些按下葫蘆浮起瓢之感。
“你們繼續,我去宮裡走一趟!”
此時的楊彥章已經沒心情繼續在這裡看著大炮回爐重鑄了,剛才周興說朝中出了大事,正好去瞧瞧,如果能給武則天排憂解難,自然不怕周興以後給在搗亂。
才到上陽宮外頭,楊彥章便遇見了文昌左相蘇良嗣。
“蘇相為何步履匆匆?”
“楊禦史來的正好!”
二人同時開口,繼而笑著一起等著通稟,同時簡單聊了幾句。
“蘇相,聽說朝中出了大事,究竟怎麼回事?”
“唔,說是韋待價在西域被吐蕃打敗,今日吐蕃使者來到耀武揚威,讓太後很是下不來台。”
楊彥章愕然“吐蕃使者這麼囂張,就不怕死的?”
蘇良嗣苦笑“敢來這裡挑事的,能怕死嗎?而且,以太後的胸襟,自然要在戰場上打敗吐蕃雪恥泄恨,若是殺了小小的使者,反而會落了太後的氣度名頭。”
“這樣啊……”
楊彥章聽到這裡,反而不打算進去了“蘇相先請進去,下官去準備準備,稍後定給這狂妄的吐蕃使者一個下馬威!”
蘇良嗣一臉疑問,但裡麵已經有人出來宣他進去,隻好先進宮。
武則天此時還在外麵大殿會見吐蕃使者,見蘇良嗣進來,立刻麵色一緩,畢竟蘇良嗣能說會道,可以幫她對付這個可惡的吐蕃使者。
不過她看楊彥章沒進來,便忍不住低聲垂問“蘇相,楊彥章不是也來了?為何本宮叫他進來,反不見他的人?”
蘇良嗣苦笑“臣和楊禦史在外頭閒聊了幾句,告訴他吐蕃人來此耀武揚威,楊禦史一聽這話,便徑直離開,說是準備一下,稍後要給吐蕃使者一個下馬威!”
武則天一愣,繼而露出了一抹隱晦的笑容。
“這家夥能說會道,把本宮心腹薛懷義、來俊臣都給鬥倒了,還會神奇地變化顏色,裝神弄鬼,搞些小發明!沒準,他真能替本宮喘口氣,掙回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