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任紅亮,有點缺心眼,平時還行,就是學習啥也不是,連乘法口訣都不會背。年年考零蛋,年年蹲級,後來學校沒辦法了,隻好讓他跟著升級了。”方敏回道,繼續科普著。“他爸還是車間主任呢,她媽在街道辦管糊紙盒。爸媽都很厲害的,結果生了個傻兒子。”
“我沒招他沒惹他,他來撞我,肯定是彆人指使的。”八一脫下布鞋,倒著裡麵的水。
“說不準就是單日旦乾的。”方敏也順勢猜道。
“有可能。”
八一倒完鞋裡的水穿上,從兜裡拿出大白兔奶糖遞給方敏一顆,自己也拿著一顆慢悠悠地剝著糖紙,眼神瞄著站在不遠處的任紅亮。
任紅亮果然被吸引了,他慢慢地走了過來。
“你倆在吃啥?”他問。
“大白兔奶糖。”八一衝著他揚揚手裡的糖紙,把糖放進了嘴裡,扭頭問方敏,“大白兔奶糖好吃不?”
“好次(吃)。”方敏一側腮幫子鼓鼓地回答,吐字不大清晰。
任紅亮咽了咽口水,盯著八一的衣兜。
“你想吃嗎?”八一問道。
他點點頭。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要撞我一下,我就給你一顆大白兔。”
八一從兜裡又掏出一顆糖,衝著他晃了晃。
“······是單日旦讓我撞你的,把你撞倒了,他就給我一張畫片,可是你沒摔倒。”任紅亮回答。
學校裡流行一種畫片,男孩子尤其迷戀,拿著各種畫片在操場空地上拍畫片玩兒,誰把畫片翻過來了就歸誰。
八一把糖遞給他問道:“那你站在那裡是不是還想撞我一下?”
他接過糖回答:“嗯,不過現在我不撞你了,你都給我糖吃了。”
“那我再給你兩顆糖,你敢不敢去揍單日旦?”八一問。
“敢——”任紅亮立刻回答,他可是很少能吃到大白兔奶糖的。
畫片雖然好玩兒,但是大白兔奶糖更好吃。
還沒等八一把糖拿出來,任紅亮已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