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客?”
顧三郎忍不住用眼角餘光瞥了一下秦行雲的側臉:“你說的是他?”
秋定心快速點頭。
“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我認識他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時辰,之所以會形成現在的局麵,解釋起來相當複雜……”
“停!我不想聽這些彎彎繞繞的,你就儘量長話短說,不行嗎?”
“那好,咳咳,我就簡單解釋一下,是你們燕趙商會的貴客還有那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傻大個把我綁到這裡的……綁架……挾持……懂不懂?!”
“……”
秋定心陡然沉默。
同一時刻,他身後的兩名藍衣男子也是情不自禁地對視一眼,臉上寫滿了疑惑。
“綁架?挾持?到底什麼情況?”
啪!
秋定心還沒明白具體是什麼狀況,許龍那孔武有力的手掌就直接拍在了顧三郎的後腦勺上,即便沒有動用內力,僅憑手勁,也是足以在瞬間引發十分清脆的響聲。
“混蛋……你突然打我乾什麼?”
“我都變成你口中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傻大個了,不儘力表現一下怎麼行?”
許龍撇了撇嘴,看上去並沒有多麼生氣,反倒有幾分得意。
看到這一幕,顧三郎瞬間抓狂,撓起自己的頭發:“啊……早知如此……剛到百花集的時候,我就該出聲大喊,用力求援的,就算圍觀的百姓不是你們的對手,口口相傳,一傳十,十傳百之後,廷尉府的人估計也能在沒有聯絡暗號的情況下,慢慢跟上來……我也不用受此虐待了!”
“這叫虐待嗎?就是一個簡單的提醒!”
許龍冷哼一聲,接著道:“你如果想反悔,現在也不是來不及,讓秋定心帶你出去溜達一圈,對著商會裡的其他客人和商會外的百姓大聲說你被我們挾持了,看看會不會有人來幫你?”
聞言,顧三郎直接翻了個白眼,方才道:“你當我傻嗎?你跟隨的秦教主既然是燕趙商會的貴客,眼前的秋胖子自然就是你們的自己人,我找他幫忙,他會聽嗎?”
“原本是有可能聽的,但是現在……”
秋定心的麵色忽然一變,之前的和顏悅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極其明顯的殺氣騰騰:“少年郎,你本可以給我取一個很好聽的綽號,但你偏偏不那麼做,居然叫我秋胖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你觸犯了我的逆鱗,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現在恨不得拿出鞭子抽你一百下,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虐待和殘忍!”
“慢著……”
顧三郎先是本能地打了個寒顫,隨後很是無奈地說道:“我也沒說什麼,不就叫你一聲秋胖子嗎?你至於這麼大的反應嗎?”
“你還叫?!”
秋定心勃然大怒,腳掌一跺,差點直接用無形氣場嚇得顧三郎摔倒在地。
“小子,你給我聽好,我最後再跟你說一遍,我的體型是整個燕趙商會裡最為完美的體型!在這裡,沒……有……第……二……個……人……可以跟我比,也沒有人能說我胖,你記住了嗎?”
說到最為關鍵的那幾個字,秋定心不僅表情專注,還改變了節奏,變得一字一頓。
見狀,顧三郎隻能瘋狂點頭,來表示自己已經幡然醒悟。
“哈哈,那就沒事了,我總要給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一些機會嘛。”
看到顧三郎瞬間服軟,秋定心再次使出了變臉絕活,又恢複了之前的和顏悅色。
說實話,看到這樣的變化,身為旁觀者的許龍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隨後在秦行雲的耳邊小聲道:“這人是不是有些毛病,對於自己有點錯誤的認知啊?”
秦行雲同樣很小聲地說道:“也許他隻是對自己太自信了一些,這並不是什麼大毛病。”
許龍仍舊心存疑惑。
他畢竟不是慕容淺那樣的人,不知道燕趙商會的老板其實就是秦行雲留在建康的暗樁之一,隨時能夠調集人手為其所用,不會有絲毫的遲疑。
以至於麵對實力遠不如燕趙商會老板的秋定心時,許龍都有種哪次不小心說錯話,都會招惹到這家夥的擔憂。
好在接下來秋定心的態度讓許龍暫時打消了許多疑慮。
“哈哈,我看這位小兄弟挺上道的,所謂的綁架和劫持應該是些誤會,既然是誤會,那說開了就好。我現在就去召集人手,把馬車上值錢的東西換成等價的玉佩,便於攜帶,先生耐心等候片刻便是。”
說著,秋定心就十分靈活地跳上馬車,不用馬鞭,隻是用手掌輕輕拍打了一下那匹精壯黃馬的側背,就仿佛瞬間激活了它的後勁,眨眼的工夫就衝了出去,在滾滾塵煙之中消失不見。
“咳咳,那我們兩個就去命後廚準備一些糕點,貴客是留在倉庫還是去大廳等候都可以,全看你們自己的意願。”
剩下的兩名藍衣男子也沒有繼續逗留在這裡的打算,對視一眼,由個頭更高的那人留下這句話後,就邁著輕快的步伐跑了出去,連倉庫的大門都忘了關上。
“秦教主,你覺不覺得他們幾個都很不對勁?表麵上畢恭畢敬,實際上都有點怕我們?”
“哼,光天化日之下,有人駕著馬車,大張旗鼓地闖入商會後院的倉庫,他們的內心能不產生幾分動搖嗎?好在他們雖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隻知我是燕趙商會老板的貴客,本著給老板麵子的態度,也隻能順著接下。”
“啊?他們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許龍對此有些驚訝。
顧三郎同樣對此感到匪夷所思,同時他內心的那股好奇勁又再度上湧起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啊?就算我願意相信你們真有幫我的能力,你們總要告訴我這麼做的動機才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