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兼之孫策等人對於豫州的地形不算熟悉,結果便是迷路了,不得不暫時停了下來派遣斥候散到周邊探路。
隻是陸續回稟的斥候也沒有什麼收獲,這雪反倒是一直下了個不停。
雪若是繼續這樣持續地下,不僅僅是李相所乘的馬車難行,就連車隊所攜帶的一應糧草輜重都同樣難行。
更為棘手的是,孫策若是選擇就地紮營暫緩行軍,也擔心這持續的降雪是否會形成雪災,將沒有足夠遮擋的車隊困在這裡造成嚴重損失。
“雪災?”
李相聞言,漸漸明了孫策的擔憂,然後問道。
“伯符兄長,我等前往汝陽之事,不知可曾遣人提前告知父親?”
“若是父親知悉我等行蹤,以父親之能必提前洞悉天象將會降雪,料想派遣到此處接應我等的人手已在路上了。”
“如此一來,一動就不如一靜了。”
看著尙不及十歲的李相這般井井有條地梳理分析,與李相接觸不多的太史慈忍不住麵露驚詫之色,低聲讚歎道。
“這般年歲就有這等見解,莫不是生而知之?”
反倒是程普覺得理所當然地說道。“常言道虎父無犬子,相公子那可是侯爺嫡子,有這般才能不足為奇。”
“此言有失偏頗,諸多先賢之子有幾人能勝於先賢,諸多先賢之父又有幾人比及先賢?”
太史慈反問了一句後,接著說道。
“依我之見,相公子年少而有這般見解,除了早慧,必然也是勤奮好學之人。”
而在太史慈與程普低聲討論之時,孫策反倒是麵露了幾分尷尬地答道。
“據我所知,主公似乎是準備給老師一個驚喜,所以並未提前告知老師此事。”
“這……”
李相倒沒想到自己印象中那個溫和又不乏威嚴的伯父,居然還有這般小孩子心性的時候。
‘真不成熟……’
李相在心中不自覺地浮現了這個念頭,又連忙意識到了自己的不敬,然後思索了起來,喃喃道。
“父親不知,那可就有些棘手了。”
“即便伯父沿途也會令錦衣司密切關注我等的行蹤,錦衣司在意識到我等被風雪困在半路,必然會緊急通報父親。”
“可等此事被父親得知,再遣人來接應,這必然會耗費相當長的時間……”
說到這裡,李相抬頭看了眼在風雪中站在周圍戒備的士卒。
李相清楚這風雪再大,孫策都必然能保證自己與阿鬥、曦兒還有孫仁的安危,但隨行護衛的將士必然會因風雪而受到不少損傷。
這是自小就受李基影響,對百姓與士卒都尤為重視的李相所不願看到的。
“唉!”
李相歎息了一聲,道。
“可恨我既未學會父親那般觀天象,又未能明地利,否則輔佐伯符兄長擺脫這風雪之困又有何難?”
孫策聞言,勸慰道。“相弟無須自責,我在你這般年紀的時候就連字都還沒有識全,更彆說通曉天時地利……”
就在這時,風雪中忽然傳來了一聲滄桑的聲音,帶著幾分嘲笑。
“好一個黃口小兒,怎生開口就欲通曉天時地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