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在十年前,漢軍就在並州與鮮卑交戰大敗,丟了近半個並州落入了鮮卑手中,至今都還沒有回到大漢手中。
也就是自上任鮮卑之主檀石槐病故後,繼任者和連難以壓服鮮卑各部,致使鮮卑內部分裂成了三個集團相互爭鬥奪權。
否則恐怕在西羌進攻三輔之際,就不僅僅是烏桓劫掠幽州,而是鮮卑大肆南下,掀起漢人與胡人的全麵廝殺了。
可,這並不代表暫時處於內亂的鮮卑就沒有威脅。
恰恰相反,李基需要考慮暫時不能打破鮮卑的內亂平衡,否則讓鮮卑內部的某個集團因此壯大,一統內部,那麼對於如今漸漸腐朽的大漢而言是致命的威脅。
屆時,鮮卑恐怕無須等到原軌跡的“五胡亂華”之中才成為南侵主力,現在就會南下奪取中原之地。
(PS:檀石槐時期的鮮卑是很猛的,疆土東
西萬四千餘裡,南北七千餘裡,南抄緣邊,北拒丁零,東卻扶餘,西擊烏孫,占領了匈奴最鼎盛時期超過九成的疆域。)
在李基的眼中,縱觀如今大漢四周,潛在威脅最大的莫過於鮮卑一族。
隻是,現在遠遠還不是能夠解決鮮卑的這個隱患的時機,反而李基需要小心翼翼地避免乾擾到鮮卑內部的狀況。
烏桓,正是隱隱製衡著鮮卑的一環。
思慮良久過後,李基略微呼了一口氣,開口道。“伯圭兄,這些烏桓俘虜還是暫且帶回薊城關押起來吧。”
公孫瓚聞言,略有些疑惑地問道。
“子坤莫非是打算讓烏桓來贖換俘虜?若是如此,大可不必,子坤需要多少戰馬,某再率白馬義從去烏桓定居點逐個逐個地取就是了。”
???
李基。
這一刻,李基感覺自己是不是打開了公孫瓚的某些開關,讓公孫瓚覺醒了什麼“掠奪”技能。
李基猜得沒錯,此番在塞外經曆了一次暢快淋漓的掃蕩過後,公孫瓚確實感覺自己的眼界為之擴展了許多。
原來,不僅僅是胡人可以掠奪漢人,漢人何嘗又不能掠奪胡人?
寇可往,我亦可往!
在此刻的公孫瓚眼中,那些烏桓定居點就是一個個韭菜,想怎麼割就怎麼割!
李基有意向公孫瓚言明此舉無異於殺雞取卵,烏桓人該殺不假,但以著漢人整體的利弊來看,烏桓可以徹底打斷脊骨,但還必須將這條斷脊犬留在門口監視鮮卑這一個惡鄰。
可想到公孫瓚那寧死不屈的剛烈性格,大體也不會為之認同,反而可能會覺得更應該趁機將烏桓一族屠滅殆儘,儘數吸收烏桓的物資與戰馬,大肆擴軍準備與鮮卑大戰。
因此,李基想了想,語氣一轉,道。
“伯圭兄,須知蹋頓依然率領著八萬烏桓大軍,漁陽郡、右北平郡、遼西郡依然在張舉、張純手中。”
“若是將這些三萬烏桓俘虜儘數斬殺,說不準在激起烏桓的恐懼之餘,反而會他們萌生破釜沉舟之心,再有張舉、張純之助,說不準戰事還會連綿許久都不能收複淪陷的三郡。”
此言一出,讓公孫瓚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驟然意識到局勢似乎遠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可觀。
且後續想要收複淪陷的三郡,張舉、張純必會傾儘所有進行抵達,再兼之蹋頓手中尚有八萬烏桓青壯。
仔細對比下來,即便有著李基所率領的吳郡兵力相助,依然還是幽州這邊的兵力處於絕對的弱點。
而李基略微一頓後,接著說道。
“如今,伯圭兄所領騎兵於塞外回轉千裡,幽州步卒亦已是經曆了一場雨中血戰,俱可謂之疲憊之師。”
“以疲憊之師擊破釜沉舟之師,不智也。”
“因此,基欲以這三萬烏桓俘虜行那‘不戰而屈人之兵’之事,讓蹋頓解決張舉、張純,儘快收服淪陷三郡,恢複百姓民生,且……”
李基忍不住歎息了一聲,道。
“伯圭兄不是言及幾乎每一個烏桓定居點之中皆有漢人奴隸乎?縱使伯圭兄解救了一部分,尚有更多的漢人陷於其他烏桓定居點。”
“以俘虜交換奴隸,未嘗不是解救那些漢人的良策之一。”
公孫瓚的理智明顯已經被李基所說服,且認為李基所做出的分析與決策沒有任何問題,但公孫瓚的感性讓他完全不舍得眼睜睜地放走這三萬烏桓俘虜。
因此,公孫瓚沉吟了半晌,咬著牙地反駁道。
“子坤,若是放任這些烏桓人回去,又如何能保證來年他們不會再犯漢土?屆時便是你我之過也。”
“哈哈哈,此言差矣……”
李基忍不住笑了起來,手指朝著不遠處那些烏桓人一指,道。
“經此一役,此間胡人焉還有膽敢直視漢人,直視白馬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