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郭嘉仿佛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對於士子們的追問卻是推脫了過去,道。“背後議人,非君子所為也。”
說到最後,郭嘉就仿佛心中的怨恨徹底爆發了出來,甚至一腳踹翻了自己麵前的桌案,將桌案之上的美食踢翻在地。
“吾亦曾據悉那山越叛亂之事,莫非其中另有瓜葛?”
“否則,吾焉會聲稱那李子坤實際才能不過爾爾,實乃誌大才疏之輩。”
而郭嘉下一瞬卻是斬釘截鐵地擺了擺手,道。
不過,劉備這心懷百姓的仁德名聲,即便是一些對李基多有不服的黑子亦是心悅誠服的。
“也就是那李子坤顧忌麵子,將其中真實內容掩蓋,轉而美化修飾了一番對外宣揚罷
了。”
“然,山越,賊子也,一味懷柔養之,他日定成吳郡之患。”
此言一出,滿是醉態的郭嘉以及坐在旁邊房間的李基眉頭均是隱隱一擰。
“且,近來由於那個錦帆賊甘寧時常在揚、徐兩州劫掠,對於吳郡的捕魚造成了極大影響,那李子坤天天唉聲歎氣卻又是無計可施,隻得是不斷催促造船工場那邊儘快建造出可以與錦帆賊甘寧相抗衡的海船。”
“郭兄,還請解惑一番,也好揭穿那李子坤欺世盜名的真麵目。”
“吾沒醉!!”
眼看著郭嘉似乎越說越過,暗自提醒道。
“吾初至吳郡,據悉有山越作亂,為替族兄雪恥,便脫袍於行軍路上寫下‘吾有破山越之妙策’,欲激李子坤,與之一比高下。”
“郭兄,汝醉矣!”
“想當初公則兄何等意氣風發,卻是在初遇那‘四渡紅水’之時折戟沉沙,又在城中受辱,當真是讓人磋歎不已,如今郭兄與公則兄為同族兄弟,亦算是為公則兄爭了一口氣。”
這一件件不斷從郭嘉口中吐出的內幕,聽得在場的士子們幾乎都為之興奮了起來,當即又有士子追問道。
“可那吳郡不是時時以海船運送流民送到會稽郡那邊?且吳郡在大海裡捕魚的似乎非常多。”
頓時,看著郭嘉如此氣魄,場上自然是一片叫好聲。
“此前吾便隨李子坤去過那個造船工場,所建最大的海船也就是比尋常樓船要大一點,近海捕魚還行,根本就沒有那個錦帆賊甘寧的船隻那般巨大。”
尤其是席中有幾個同樣是潁川出身的士子,更是大有幾分與榮有焉之感。
甚至,郭嘉所說的這一番話,有一些黑子早就以“陰謀論”推論過一部分,更是佐證了郭嘉似乎所言非虛。
此言一出,不少士子幾乎是下意識選擇了相信。
隻是,也有一些消息頗為靈通者,問道。
“不想,那李子坤隻會一味派遣重兵在富春山堅守,那山越賊子更是藏匿於山林不出,縱有奇謀妙計,那也是無可奈何。”
當即便有士子好奇地追問道。“哦?郭兄為何如此說?”
郭嘉有些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道。
“提及那造船工場,完全就是李子坤過分臆想而耗費了大量錢糧所建造而成的。”
“吾與郭公則既是同族,又是知己,縱是稱之為手足兄弟、摯愛親朋,那也是毫不為過!且當時吾正是知悉郭公則於吳郡受辱,故為郭公則報仇而來的。”
“不對吧,郭兄,吾據聞似乎山越已是臣服於吳郡之下,且偶亦可見有山越在吳郡內做工,甚至就連附近坊市之中也偶有山越在叫賣山中奇物。”
郭嘉聞言,似是有些憤恨地開口道。
“那是!”
當即,又一士子敬酒之餘,試探道。
郭嘉一副酒意上湧的姿態,大著舌頭地開口道。
“且當初吾輕狂大意之下,中了那李子坤的狡辯之計,聲稱吾未想出破山越之計,那亦算負。可恨明明那李子坤也隻懂一味堅守,未曾破敵,吾卻隻能遵守諾言為其書童,遭其日日欺辱。”
“也不能說劉府君毫無作為,聽聞劉府君還下令建造了一個造船工場,打造了一些海船,傳聞之中那曾劫持了會稽郡郭府君的錦帆賊甘寧,似乎他的船隻就與那個造船工場有著一定的乾係。”
“所以吾才說吳郡造船工場建造的海船也就是能夠捕捕魚的水準,想要真正用以水戰什麼的,都不知道還有多長的道路要走……”
說到這裡,郭嘉忍不住輕蔑地笑了笑,道。
“可歎那李子坤為之不知道耗費了多少民脂民膏,僅憑那捕到的一兩條魚,何時才能抵上所耗錢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