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赴宴之日,顧綏成換了一身白青色交襟常服,白玉繡仙鶴腰帶截出一段精瘦腰身,頭發隨意挽在腦後,整個人隨性鬆弛,衝淡了從沙場帶來的肅殺之氣。
此時日落黃昏,戚府門口街道兩側已經點上了燈籠照明,陸陸續續有達官顯赫之人進去,隔著很遠都能聽見若隱若現的絲竹之聲。
顧綏成旁邊的近侍遞上請柬,戚榮親自出來迎接,兩人少不得要虛與委蛇一番。
“大人見量,殿下今日晨起偶感風寒,故不能前來赴宴,我備了些許薄禮,向大人賠罪,望大人海涵。”
戚榮肥碩的身體貼了過來,臉上橫肉堆疊,帶著諂媚,聲音裡都故作驚訝和惶恐。
“哎呀,顧將軍說的什麼話,殿下千金之軀,是大意不得的,我這兒還有一株千年老參,將軍回府時一同帶走,替老臣交給慶王殿下。”
戚榮怎會不知內情,他執掌戶部多年,早已修成人精,在朝廷裡左右逢源,對於幾位皇子也是禮遇討好,讓人抓不住把柄。
顧綏成默默拉開了些許距離,皮笑肉不笑,“大人心意難得。”
外麵看著戚府也無特彆之處,走了一會兒才發現是彆有洞天,亭台樓閣,假山湖泊應有儘有,赴宴的大堂修的和鳶台一樣富麗堂皇,充斥著紙醉金迷。
推門而入,聲樂震耳,台子上絕美的異域舞姬正隨著樂聲起舞,旋轉間銀鈴叮當,纖細的腰身隻有黃金裝飾。
每個座位都設有外麵少見的金樽清酒,玉盤珍饈,左右還有妙齡少女穿著清涼在一旁伺候,除了中間碩大的蓮花型舞台被明黃色的燭火照的猶如白晝,其餘地方皆略微昏暗,不少人已然一臉醉態,
顧綏成落座後便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周圍享樂的達官貴人,四皇子果然也沒來,隻派了近臣代為赴宴。
鳶台的掌事劉仁也過來了,此時他正坐在戚榮下首,兩人舉起酒盞喝得正是興頭上。
劉仁已年過四十,蓄著山羊須,穿著甚是簡單,他見氣氛已到,便開口道:“大人,鳶台前些年從大梁尋來了一批資質尚佳的瘦馬,經過調教,現在她們出落得是亭亭玉立,就像大人園內最嬌豔的花兒!”
“哈哈哈……好好好,若你今日送的這個能讓我滿意,銀子少不了鳶台的!”
“那大人您就看好了!”
劉仁扭頭衝暗處拍了拍手掌,霎時間聲樂皆停,台子四周的燈籠被熄掉幾盞,襯得蓮花台更加明亮。
從梁上垂下數根霧藍色的透明綾羅,此時樂聲響起,卻是清脆悠揚,縹緲如仙樂,眾人的注意力皆被這動靜所吸引,紛紛抬頭側目。
隻見一抹月白色的倩影從綾羅間滑下,,三千及膝的青絲隨之飄動,在這絕美的景色之下,所有人恍惚間感覺時間變慢了。
她腳尖輕輕踏地,微微向右偏頭,露出的嬌顏,眉目如畫,朱唇輕啟,似有欲語還休之意,輕輕抬眸,看向人的眼神溫柔繾綣,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