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氣差點的就分到了漱州,漱州苦寒貧瘠,冬天挨餓受凍,凍掉耳朵都不稀奇。到了夏天也舒坦不了,囚枷上的道符一天到晚都在發燙發熱,囚枷儼然成了塊烙鐵。牢房也被順手貼了道符,整個屋子跟蒸籠一樣。
越過牢房後,眼前便是圍牆。
洙邑大獄圍牆的牆體很厚,裡麵還封了流沙,一旦鑿破,便極容易被流沙淹沒。
她一開始不考慮過砸牆逃脫,現在卻不得不打起這堵牆的主意。
身後獄卒也已經拆開了鎖鏈,在這麼短的距離內,她很難和獄卒拉開距離,除非用流沙拖住他們。
於是她反手用簪子又在圍牆上砸了四個洞。
口中再次念道“乾元始,坤元生,德合無疆,牝馬地類。迷失道,地無疆,破!”
“轟!”
沙塵驟起,在她與三個獄卒之間造下一道短暫的防線。
流沙快速地淹沒到小腿處,所幸她已經脫身,沒有受到殃及。
隻不過獄卒就沒這麼輕鬆了。
突如其來的流沙困住了他們的腳步,寸步難行。
“快來人啊!犯人要逃跑!來人!”
剛說了幾句,流沙已經漫到了他們上半身,喘氣也開始變得吃力。
跑!
孔鬆月回望了一眼,毫不猶豫地向前瘋跑。
駐守在門口的獄卒已經聞聲追來。
負傷的她單論跑步速度,肯定比不過身後的追兵。
況且這座監牢建在城外荒涼寂寞處,冬末寂涼,萬物未蘇,放眼望去,儘是遍野平原,難以逃脫。
她逃跑的方向是監牢的東麵,不遠處有一座小山丘,如果能跑到那裡,還勉強可以利用山路稍作迂回。
眼下,隻能……走一步險棋。
箏搖山雪隱道人身為十巫之一,腦中術法足萬卷,劍術不過她身側的點綴。
但孔鬆月對巫法妙術實在是一知半解,整整十年,隻聽進去了三種。
一種是她用在了窗戶和流沙牆上的崩碎術,一種是護身法,還有一種是喚雷咒。
前二者威能不過爾爾,後者卻是實打實的凶猛狠厲,一不留神,自身難保。
幸好她修習不深,威力得大打折扣。
這次用的聲音大點,大概……不會把自己劈死吧?她遲疑了片刻,還是掐訣念了出來,“飛沙走石,龍虎同嘶,天雷天妙,鎮靈奔飆,正法屠邪三從天,降!”
隨聲,奔來大片大片黑紫的團雲,天地一時間黯然失色,隱隱電光如蛇走般奔騰在朵朵黑雲之間。
天幕混黑,地上飛沙走石,鳥獸嘶鳴。
孔鬆月猶疑地緩緩抬起了手,擋在頭上。
自己應該喚不來這麼大的聲勢。
絕對!自己絕對喚不來這麼大的聲勢。
她又不是第一次嘗試。早在幾年前她就用這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