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顯貴眉頭微蹙:“姓容?”
少女眨著水濛濛的雙眼,語氣坦蕩而真誠,“嗯,他是我喜歡的人,以後會是我的夫君。”
張顯貴再次咧嘴一笑:“沒想到老朽的硯竟還牽扯到一樁姻緣。”他摸索著下了屋前的台階,緩緩行至籬笆前,抽掉木栓打開了院門,“既然如此,且先進來坐坐吧。”
少女一見事情有了轉機,霎時眉開眼笑,進了院子後小嘴兒“叭叭叭”的沒停過,一會兒說“老伯伯我給你乾活吧”,一會兒又說“老伯伯我會耍鞭子,我給你耍一套鞭子吧。”
張顯貴禁不住少女的軟磨硬泡,總算是鬆了口:“既然姑娘看得上老朽這手藝,老朽便破例一次,再給姑娘製一方硯吧,不過醜話可得說在前頭,此事萬萬不可外傳,否則怕是會有不少人跟著上門求硯,老朽這把年紀可是吃不消了。”
少女眉眼彎彎,聲音也脆脆的,“老伯伯放心,我定不會外傳的。”
製一方硯台須得七日,張顯貴見少女要得急,便承諾趕工,五日後可提前交貨。
這五日裡,洛染乖乖地待在公主府沒去找容瑾,待五日過後終於在夫子山取到硯台,她一顆心仿佛也要飛起來,令車夫直接趕車去容宅,她已急不可耐地想要見容哥哥了。
車夫應了聲“是”,揮鞭趕馬,加快了行車速度。
山路顛簸,少女一手扶著車壁,一手緊緊抱住那硯台,好似生怕再次摔了它一般。
圓圓心疼主子受累:“三公主,要不讓奴婢替你拿著吧。”
少女搖頭搖得如潑浪鼓,小嘴一抿:“我自己可以的。”直到路途漸漸平坦,她才將硯台從胸前鬆開,借著窗口泄進的幾縷光線,將硯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圓圓,你說這硯台好在哪裡?”
圓圓不通文墨,哪能懂這些,湊到主子身側端詳了片刻,指著那上麵的雕刻:“莫非是因為雕了這兩朵並蒂蓮。”
少女盈盈一笑,指著那兩朵蓮花:“這朵是我,這朵是容哥哥。”那一臉的高興勁兒,好似容哥哥真成了她的夫君似的。
馬車很快到達容宅大門前,主仆二人下車去敲門。
前來開門的是狗兒,見到洛染後敷衍地行了一禮:“稟三公主,公子不在宅中。”
“他去哪裡了?”
狗兒心裡仍藏著不快,臉色也不大好看:“三公主未必不知麼,今日樂坊有演藝會,我家公子要上台演出。”
少女驚喜地挑起眉頭,“真的嗎,那我趕緊去看。”隨後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折回去,對著狗兒炫耀:“我已求到張大師的硯台了,今日便會送給容哥哥。”
她說完嘻嘻一笑,轉頭上了身後的馬車,留下狗兒一臉錯愕地站在門口。
樂坊每兩月便舉辦一場演藝會,屆時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達官貴人,皆可憑票入場。
容瑾作為樂坊的台柱子,自然是要上台獻藝的,有時他會彈奏幾曲瑤琴,有時會吹奏幾曲骨笛,極少時候,他還會開腔吟唱。
正值暮色時分,樂坊門前排隊買票之人摩肩接踵,一票難求。
那票按座位遠近又分為好幾等,票價也從幾兩銀子到十幾文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