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孟都急不可耐地打開,嘗了一碗,發出感歎道“果然是土窟春,好酒!有幾年沒喝這酒了。”
李燁見夏侯孟都中意此酒,說道“既然前輩喜歡,明天我讓人送十壇過來,給你路上喝。”
夏侯孟都一聽,眼睛都亮了,說道“真的?那我可就不客氣了。來,咱們幾個晚上先把這壇喝了。”
李燁當然樂意,說道“李燁自然奉陪。”
於是,幾人圍坐,興高采烈。
喝至酣處,夏侯孟都還和刑山切磋了下武功。
說是切磋,其實是夏侯孟都指點刑山,讓刑山受益匪淺。
李燁一改白日裡在滑台寨的克製,與兩位直羅城的前輩開懷暢飲。
時間一晃而過,已是十一月中旬,雖然還沒有下雪,但是天氣已然寒冷。
特彆是碼頭這種地方,無遮無攔,江風凜冽。
李燁身披大氅正在送彆盧象。
碼頭上隻剩李燁和盧象兩人,其他人都已上了船,就連盧毓也被李燁趕上船去了。
“李燁,我走了之後,儘快離開冀州吧。這個新來的張慶是太子一派的人,而且其人有勇有謀,不可小覷。”
“知道了,兄長。我會小心謹慎的。”
“此次一彆,不知何時再相見,你多保重!”盧象有些傷感道。
“兄長也保重。”李燁本想再提醒盧象,但是終究沒有說出口。
盧象似乎明白李燁的心思,拍了拍李燁的肩膀,轉身上了船。
李燁站立在碼頭,任由那凜冽的江風吹著,目送著盧象的船漸行漸遠。
盧象的船向南方而去的同時,一艘客船卻自北向著貴鄉城而來。
船頭立著一個身長八尺有餘,麵如冠玉,相貌俊美的青年。
他叫羅燦,現在隻是幽州關山馬場的護衛。
羅燦身後傳來腳步聲。
一個身材高挑勻稱,五官分明,十分嬌俏靚麗的姑娘手裡拿著一件大氅,走向羅燦。
她將大氅披在了羅燦的身上,說道“小心著涼!”
羅燦轉過身來,看著全身裹在裘皮大衣裡的女子說道“我不冷,難得來冀州,多看看這冀州的風景。”
此女子便是幽州關山馬場場主奚平度的掌上明珠奚秀寧。
幽州關山馬場是北周境內四大馬場之一,並不屬於朝廷,而是屬於安樂郡奚家。
關山馬場場主奚平度不但武功高強,而且長袖善舞,更是與南室韋各部落交好。
關山馬場南室韋各部落收購良馬,然後賣給中原各地的江湖勢力。
有時候北周朝廷也會向關山馬場采買些戰馬。
而且關山馬場在江湖中也是一流的勢力。
此次奚秀寧的目的地也是太行山的金露穀,自然是衝著賞寶會去的。
奚秀寧嬌嗔道“難道你不問我冷不冷嗎?”
羅燦有些不明所以,一時無語。
奚秀寧又開口道“算了,我還是回船樓了,你看你的風景吧。”
說完氣呼呼地走了,獨留羅燦一個人在江風裡。
羅燦的身份當然不僅僅是護衛如此簡單,他是幽州右驍衛大將軍羅延之子。
羅燦與李裕在北周軍中並稱“北方雙璧”,兩人家世顯赫,相貌英俊。
兩人也都是文武雙全,年紀輕輕便有名將之姿。
隻不過兩人偏重不同,羅燦武功要高一些,而李裕更長於謀略。
這邊黃河上也有一艘船在航行,已經到了武陽郡境內。
船頭同樣立著一個身長八尺有餘,麵如冠玉,風度翩翩的英俊青年。
一個長相非常清麗,五官精致,氣質溫婉大方的女子也是將一件大氅披在英俊青年身上。
英俊青年卻取下大氅,反手披在女子的身上,溫柔地說道“我不冷。你可彆著涼了。
要不然伯母該怪罪於我了。”
青年男子便是卸任青州將軍的李裕,李燁的兄長。
清麗的女子卻是已故太子少師王誼之女王婉,王玄的姐姐。
“你隻是怕我母親怪罪嗎?”王婉的聲音一如她的氣質一樣溫婉。
“我更會怪罪自己沒照顧好你。”李裕情深款款地說道。
王婉臉上飛起一抹紅暈,低頭不語,隻是將身子靠在李裕身上。
李裕輕舒猿臂,將其摟入懷中。
“嗯聲清嗓子的聲音傳來,發出聲音的正是同船而行的王玄。
王婉觸電似地離開李裕的懷抱,有些驚慌失措地回了船樓。
李裕尷尬地說道“王玄,找我有事?”
王玄倒是不尷尬,問道“你去找李燁真不帶我?”
“不是說好了嗎?你們去前麵的東郡白馬城等我。我遲點就趕過去與你們彙合。然後一起回太原。”
“可是我也想去看看李燁。”
“李燁在不在貴鄉城都難說。再說天色晚了,這一路上不太平,你還是在船上的好。
如果我找到李燁,就讓他回太原過年,這樣行了吧?”
王玄這才喜滋滋地道“那好,一言為定,謝謝姐夫。”
李裕笑罵道“彆瞎叫,還沒成婚呢。有損你姐姐的清譽。”
王玄笑眯眯道“那還不是遲早的事。”
說罷,便也轉頭回了船樓,獨留李裕一個人在甲板上。
李裕無奈地搖搖頭。
等船靠岸停穩,便帶人下了船。
這幾日,武安郡附近的碼頭,陸陸續續的有江湖人士前來。
李燁看著桑氏商行的呈報,微微地皺眉。
昔昔見狀,問道“三公子,有什麼問題麼?”
李燁說道“沒有,隻是這次賞寶會的規模有點大,超乎我預料。沒想到幾件兵器能引起這麼大陣仗。”
昔昔揶揄道“三公子,你出身鐘鳴鼎食之家當然對幾件神兵利刃不在乎。
可是江湖人士,窮其一輩子也有可能得不到一件。
不說這些神兵利刃有沒人有這手藝打造,單單打造這樣一件神兵利刃的珍貴材料估計一些小的門派都買不起。”
李燁學著刑山尷尬地撓撓頭,說道“是我的問題,是我局限了。
以後看問題得從不同層麵出發才行,不然容易陷入誤區。”
昔昔沒料到李燁還能從自己揶揄他的幾句話裡總結出這麼一套道理。
果然聰慧的人和自己不一樣,包括在洛陽的公子。
這時有人來報“三公子,武陽城碼頭剛剛傳來消息。
李裕公子昨天傍晚已經在武陽城碼頭下船,前來貴鄉城。
不出意外,今日將會到達。”
李燁喜出望外地說道“哦,我兄長來了?那我出城去迎他一迎。
昔昔,你把這些呈報整理一下,著人送去洛陽。”
李燁起身對著門外喊道“刑山,備馬,咱們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