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你還有什麼好怕的?”實力是白康年的自信,即使前麵受了點傷,應對七日客棧的轉世鬼還是綽綽有餘。
隻是明日要做之事,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說來也是怨沈文枂,要不是一紙契約,他何必與她綁定在一處。
沈文枂又搖了搖頭,“我不完全是怕鬼,見著他們我總會想起那天發生的事。”
那天以後,沈文枂再也算不得普通人,哪有普通人整日與惡鬼廝混一處。白康年看著人模人樣,卻是個貨真價實的厲鬼。
白康年輕哼一聲,“我上輩子欠你的,遇見你真是倒了大黴。”
沈文枂笑了,她大抵是上輩子行善積德,這輩子白康年的倒黴事卻是她來之不易的幸運。這樣想想,好像那晚也沒有那樣可怕。
“這輩子,我會儘我所能還你。”沈文枂絕不是忘恩負義之輩,這是她欠他的。“要不你和我說說,你到底要做什麼,我好儘全力配合。”
“我嘛,”白康年提起一邊嘴角,“要劫法場。”
“什麼?”沈文枂猛然坐起,劫法場這種天大的事他居然到現在才說,這被抓到可是要一同斬首的。
就算沒被抓到,也會麵臨被通緝寸步難行的狀況。
沈文枂咽了咽口水,“你要救誰?”
白康年眼神兀自暗下來,他默默坐在原地,思緒萬千。“沒誰,容陽白氏其中一脈。”
這一聽,就不是普通身份。
說到容陽白氏,不得不提到一個女人,先帝寵妃白安慧。沈文枂還在閣中時,就常聽人說起先帝對白家姑娘有多寵愛。
單說先帝在世時,白安慧讓容陽白氏一時風光無限,往日來結交的都能踏破白家門檻。哪怕後來先帝賓天敕令寵妃陪葬,白安慧也以一人換得白家地位鞏固。
可好景不長,白家靠女人得到的地位最後也毀在了女人。
為先帝守靈半年後,白安慧在陵墓自殺,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斷了氣。
她犯了大忌,天子大怒,降罪白氏。可白家根基深厚,隻是將他們遣回容陽,白家子孫再不得入朝堂為官。
原本沈文枂是不知道後麵這些事的,但白康年出自容陽白氏,她回家的幾天特意調查過白氏一族。
要不是時間不夠,她還想把白康年調查得更多些。
可白安慧的事情已經給出了結果,白家怎麼還有人犯事,鬨到斬首的地步。白康年不願提及那人名字,沈文枂也不好再問。
閒聊一會,沈文枂放鬆了許多。白康年會一直守著她,想及此,她又安心睡下。
隻是這覺睡不了幾個時辰,轉眼便是子時。白康年要借的道隻在子午出現,午時陽氣雖重,可物極必反,極盛之時出極凶之物。而子時為陰隴,鬼怪力量大增,他要借的就是隻在特定時間內出現在人間的鬼道。
平常的鬼道都是逝者通行,生靈勿近,可在人間出現的鬼道,卻是人與鬼都能走。
普通人若是誤入,沒個彆的鬼帶路,隻怕是會被道上的鬼抓走當食物。若是幸運沒被抓走,也會一直困在這裡,再也找不到回陽間的路。
“時辰到了。”子時已至,鬼道開。
白康年打開窗戶,大霧已經蔓延開來,泛著綠光,陰森可怖。霧裡不斷夾雜著黑色的身影,他們搖搖晃晃地前行,有的看著異常的笨拙。越是看不清,越顯得詭誕。
沈文枂縮了縮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