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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山的天氣轉眼就變熱了,家屬院樓下的簡陋糖水檔也準備要把煮芝麻糊的工具收起來了。因為檔口實在太小,最寬的地方也隻能站三個人而已,所以多餘的東西都得收走。
檔口裡賣的有批發來的油條和小麵包,自己做的東西,除了一年四季都有的豆漿、豆腐花和粽子,其餘的全憑天意,天熱了賣綠豆沙、天冷了賣芝麻糊。
他家的芝麻糊裝在一個大陶煲裡,放在蜂窩煤爐上溫著,有客人來,老板娘就用厚白布包著把手、打開鐵蓋,客人看到裡麵的芝麻糊,永遠都是咕嚕咕嚕冒著小氣泡的。
聽老板娘說今天是最後一天賣芝麻糊,伍家邇立馬回店裡,找到當時裝花膠雞的砂煲,請老板娘打了滿滿一鍋的芝麻糊。
回店裡後呼朋引伴,一群人坐在小食堂,分食香濃順滑的芝麻糊。
“我在這兒開了幾年的店,怎麼都不知道附近還藏了這麼好喝的芝麻糊。”
小妹姐原先是和丈夫住在店裡,兩公婆省吃儉用了幾年,終於等到房價下調的一天,他們貸款買了附近樓盤的二手房,哪有機會進家屬院看看。
“他們兩口子冬天一大早就起來炒芝麻,店裡隻做這幾樣東西,難為他們還能靠這個起房子。”
說話的是梁記老板娘,也就是梁記老板他娘,他娘和老伴就住在家屬院裡,每天清晨去開門的路上,都能看到糖水檔的老板在炒芝麻,天氣好的時候,他就露天炒,稍微下個雨,就得讓他們多忙活半天,忙著支雨棚。
“琪琪和小龍,不也和我家一一從小喝到大,那時候我們就放十塊錢給老板娘,讓他們每天下午放學,喝一碗大份的芝麻糊才回家。”
林春桃回憶起以前電視裡的“磚家”,今天鼓吹綠豆包治百病,明天就說芝麻抗癌,惹得小區裡的媽媽們每天都得花兩塊錢買份安心。
“以前十塊錢喝五天,現在隻能喝一碗了。”
“什麼都漲價了。”
“芝麻糊至少真材實料,要做得好還是需要點技術含量的,哪像現在的奶茶店、果汁店,隨便搖一搖就那麼貴。”一直信奉著天道酬勤的老板他娘,對現在餐飲店準入門檻之低感到十分不滿,連累了他們這些老老實實做餐飲的名聲,什麼都被說是添加劑。
旁邊就是圖省事的真·果汁店老板娘絲毫不敢出聲,不過今天第一次穿JK來的她,在老板他娘眼裡,還以為是哪家逃課的中學生蹭吃。
砂鍋見底,大家也散場了。
“小老板,那胡辣湯我們還賣嗎?我看今天還剩了幾碗的量。”
天氣開始變熱,大家不願意吃芝麻糊,也不願意吃胡辣湯了。
“……那就賣完這周吧。”
姚大姐想到什麼,突然笑了笑,“這兩天還總有客人要我催小老板上新品,我看這些客人是嘗鮮嘗上癮了。”
“可不是嗎,以前我們這附近哪來那麼多花樣,還是有小老板、阿彩這樣的年輕人在,才多了這些新鮮玩意。”
在這生活了幾十年的黃大姐很理解食客的心情,以前早餐不吃食堂,就隻能路上買個腸粉、湯粉,或者去包滿意買個包子油條,哪像現在。
隻在飯店裡見過的荷葉饃,早餐就能吃上,香辣口的豆腐包子在珠山實屬罕見,第一次來店的客人都會點來試試,更不用說正宗的河豫派胡辣湯,讓客人喝得直呼過癮。
伍家邇:突然被捧高高了,怎麼辦?
煩惱新品的伍家邇頭都要大了,被重視的心情真是又開心又沉重。
於是,她選擇短暫地拋開煩惱,帶上小男友周末一起去鵬城玩。
好吧,其實是應袁保之約,去過四人情侶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