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家邇在冬日裡喝著暖洋洋的滋補湯,阿彩則在家裡快愁白了頭發。
阿彩現在住的房子是父親在珠山打工多年後買的自建房。
當年阿彩能從老家來到珠山,還是因為後媽懷孕沒人照顧,父親想到在老家的女兒正好是乾活的年紀,才買了張火車票,讓阿彩一個人坐十幾個小時的火車來到珠山。
母親早逝、父親離家,大概是父親給的生活費太少,阿彩從小是看著彆人的眼色長大,伯娘整日念叨著幫小叔子養孩子,阿彩就隻能愈發努力的乾活,免得被人說是吃白飯。
上初中後的某一天,阿彩聽到大人說父親要讓自己去珠山跟他一起生活。大伯、大伯娘罵著父親不懂事,讓孩子一個人坐那麼遠的火車,可阿彩不在乎,她想著隻要能和親人在一起就好。
下了火車,阿彩看著打扮靚麗的後媽拉著她的手,語氣溫柔地寒暄,而且小弟出生後,他們的待遇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同。
甚至中考後,自己成績不好考不上高中,父親說讓她出來打工,也是被後媽極力勸阻,讓她去技校學門技術。
所以阿彩一直把後媽當作親媽對待,可有一天,他們突然說要搬去新房,在珠山的另一邊。
阿彩後麵去看過那套新房,真漂亮,裡麵的三個房間視線通透、裝修溫馨,卻沒有一間是留給她的。這時候的弟弟已經長大不需要她照顧了,於是隻有她一個人留在老舊的自建房裡生活。
原來說到底,他們才是一家人。
獨自生活的日子裡,黃毛阿發出現在她打工的飲品店。
阿發過的日子比阿彩還不如,他和幾個兄弟姐妹隻能睡在鐵皮屋裡,遇見阿彩後他才終於住進水泥房。
剛開始兩人的日子很是甜蜜,父親和後媽都說阿發靠不住,可她不信,等懷孕領了結婚證之後,阿發的本性才暴露了。
黃毛阿發不再是黃毛,他染了黑發在酒吧裡做銷售,工作時間日夜顛倒,回到家也是滿身酒氣、倒頭就睡。
帶著孩子的阿彩沒有辦法出去工作,隻能手心朝上向人要錢,她的自尊又一次被打碎了,錢也沒拿到多少。
好不容易等孩子大點,阿彩想出去工作,可阿發的大男子主義從天而降,一頓拳打腳踢後,留下兩百塊錢,說自己會養好她們母女倆。
阿彩意識到,女兒可能也得不到父愛了。
阿彩想過離婚,可一提起來,迎來的又是拳腳,也沒有人願意雇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臉上就掛彩的帶娃女人。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間老舊的自建房也迎來拆遷,但拆遷的好處落不到阿彩頭上,父親和原房主爭取了幾個月的賠款,等拿到錢後才跟阿彩提起這件事。
後媽說這筆錢拿出四成分給她,但得按月付,她有需要用錢的地方另說。
阿彩覺得天降橫財,她還特地瞞著阿發,讓阿發以為拆遷後自己什麼都沒撈到,他就不樂意了。
兩人每天在家上演全武行,阿發話趕話地提起離婚,阿彩一想未嘗是件壞事,於是約好年後民政局,紅本換紅本、結婚證變離婚證。
今天看著阿發帶著兄弟姐妹來搬家,阿彩也拉下麵子請了父親來鎮場。
“你年紀輕輕腦子沒壞吧?當初你就拿了兩件衣服住進我的房子,現在走了還想把衣櫃搬走?你小子還不放下!小心我把你家的鐵皮都掀開!”
“你這老東西,大不了我不離婚了,就帶著阿彩去你家住。”
“嗬,你知道我家的門朝哪開嗎?”
“……”
好不容易要送走吸血的蝗蟲,做父親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