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回 啞聲唱戲(1 / 2)

入深夜,七姑娘半倚在床上,任舊無睡意。瞧著窗外月光白亮如晨曦,七姑娘索性起身到香案前,將那半開的窗打開來。

“月如晨曦,心處明境...”七姑娘嘟著嘴,望著明月的雙目慢慢望下,瞧著院門,七姑娘突鬥膽想出要出院探探的想法。

七姑娘輕手輕腳打開房門,隻見門外兩女使已然睡倒;七姑娘回屋裡頭拿來一件略薄的披風披上;這會輕關上門,腳步輕盈離開了院去。

也不閒逛,七姑娘直接去了後院;雖是深夜卻月色明亮,七姑娘手裡的燈籠到底也照不了什麼。

方路過祖母的院,七姑娘停了腳;隻見那院裡跪著鐘知祈;七姑娘不知發生了何事,原想上前去詢問清楚,可就在這時,院外西邊,突有一個身影急匆匆走過;也不知為何,心覺此人熟悉得很。

七姑娘在原處猶豫了一會;看了看祖母院裡的鐘知祈後,最後還是去了院外西邊。

七姑娘急急跟了上去,一手提著燈籠仔細瞧著,可這方院子竟空無一人,方才瞧見的那個人也不知去了何處。

尋不到此人,七姑娘竟有些不甘心,這會提著燈籠繼續尋著。

果然,最後讓七姑娘在方亭裡尋著了。

隻見,那亭內的人披著一件戲服,也無其他打扮,他豎著蘭花指在亭內啞聲唱戲。

兩方相視驚詫,原來是半熟人。

七姑娘小心將燈籠掛在亭外邊,腳步輕盈進了亭,尋得一處放著戲冠的桌案前落了坐;互不打擾,一方靜看一方靜唱。

戲子素衣唱戲無聲,觀者自然瞧不出他所演其誰;肉眼上所見不過唱戲看戲,且不知其境早已將二人牽陷局中。

其所看的非戲,其所唱的非戲;其所看的是人,其所唱的離心。

三刻後,戲罷。

蘇境祠躬著身朝七姑娘作揖,也不說話,隻是溫柔笑著;七姑娘站起身來,手捧著桌上的戲冠,仔細的左右瞧著。

夜裡月光再是明亮,也瞧不出這頂戲冠有多精美,到底隻能粗略一瞧;這頂戲冠瞧著是有些年頭的,也無什麼貴重的寶石,滿是刺繡花樣多,絲球流蘇少許;隻是精美的刺繡上圍著一圈珍珠,到底也是精美貴氣。

七姑娘眼尖,瞧見一處刺繡上少了一顆珍珠,故抬起手指摸了摸。

蘇境祠見道:“自我入戲班起,它便一直跟著我了。”

“一瞧便知你不是好主子,跟在身邊許久,這都壞了也不給修補。”七姑娘道。

蘇境祠笑道:“人有歲月,物有時長,年久人會老,時長物會損。”

七姑娘不喜聽道理,將戲冠緩緩遞給蘇境祠道:“不及時止損,將來悔之不及。”

話落,披在七姑娘身上的披風滑落;蘇境祠下意識伸手抓住,兩人瞬間靠近,相視心慌,不語。

方才七姑娘這話裡明顯有話,蘇境祠竟也一時不知如何答複,許是過於慌亂,腦裡一片空白;蘇境祠將披風給七姑娘披好,急急收了手;思慮小會,再次抬手輕輕接過七姑娘手中的戲冠。

蘇境祠望了一眼亭外,再回過頭來說道:“月色暗了,我送姑娘回去吧?”

七姑娘抓了抓披風點了點頭,嗯的一聲;蘇境祠轉身將戲冠放下,雙手取下燈籠遞給七姑娘。

七姑娘雙手接過;然這時,身上的披風再次滑落,這次蘇境祠沒能接住。一絲輕風吹過,蘇境祠蹲下身撿起披風,將它疊好遞到七姑娘手上,又將自己身上的披風卸下,欲給七姑娘披上。

可拿到七姑娘目前,蘇境祠卻猶豫了。這時,七姑娘卻說道:“我不嫌,公子也無冒犯...”

話落,蘇境祠這才笑了笑,將披風給七姑娘披上,綁好;兩人之間僅隔一燈之距,氣味奇妙。

瞧著蘇境祠有些慌亂模樣,七姑娘暗裡偷笑;蘇境祠在前頭領路,七姑娘緊緊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