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那話是做什麼呢，讓她愧疚，讓她難堪，讓她不舒服和自責？
他做到了，的確是做到了，現在自己就是這樣的心裡，可是呢，除此之外還能怎麼辦？
她去自首嗎？
派出所不會管這事兒的，隻會給賀家更丟人。
二哥說賠禮道歉沒有意義，那她怎麼辦？賠賀雪蓉一條命嗎？
賀娟娟越想越窄，越想越極端，猛然的就拉開了書房的門。
聲音很大，外麵就是客廳，客廳裡的幾個人本來就說笑著，可忽然之間一下子就靜了下來，齊齊的將視線朝她這邊看過來。
她看到賀雪蓉小身子躲在了喬青玉的身後。
賀娟娟看到父親皺著眉頭，眼睛裡隱忍的怒意，手還攥著，這是還想打她一頓呢？
打吧打吧，為什麼不打呢？
喬青玉一看賀娟娟的臉色就知道壞菜了，怎麼感覺這一副要和所有人同歸於儘的架勢呢？
不由得連忙回頭看賀修煜，眼神裡帶著詢問，大科學家，大天才，方才你不是和你妹妹談心去了嗎？
怎麼談成這樣了？
按照後世的說法，這怎麼還談的黑化了呢？
這賀娟娟本來就不是個心思深的人，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是掛在她那張臉上。
第一個生氣的就是賀山，因為妻子的病因為妻子的哀求，更因為這賀娟娟也是自己的女兒，賀雪蓉是自己的孫女，她們都是賀家人。
所以，他能怎麼樣？
罵是罵過了，訓也訓過了，可動手打他也做不到。
畢竟是個女孩子。
但除此之外真就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讓她接受這個教訓。
所以心裡窩火著呢，沒想到這賀娟娟竟然用憤恨的眼神看著大家，好像所有人都對不起她一樣。
賀山臉色瞬間鐵青，冷聲的質問道，“賀娟娟同誌，我想問你，你在恨誰？”
賀娟娟臉色慘白，咬著嘴唇站在書房門口，她恨嗎？腦子有些迷茫，她也不知道自己恨不恨，就是覺得眼前這一幕非常刺眼。
在他們麵前自己就好像外人一樣的格格不入。
賀山幾乎是痛心疾首，“我看你已經無藥可救了。”
賀修煜其實也並不失望，你不能指望這一次談話就能讓賀娟娟什麼都明白，說到底一是她的性格問題，二是母親的縱容，第三是家裡人的忽略。
可是她是成年人了，她有責任承擔自己做錯事情之後所有的後果。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賀娟娟都沒有那個權利去傷害賀雪蓉。
他抿了抿唇就保持了沉默。
賀家老太太一直就不怎麼喜歡賀娟娟，此時看到兒子終於難得的聲色俱厲，她是樂意看到的，更不會阻攔。
賀山忍了忍，卻終究給賀娟娟留了個麵子，就像昨天晚上那一巴掌也或者兩巴掌最終沒有落下來一樣，他聲音陰沉的嗬斥道，“賀娟娟，回你的房間反省去。”
賀娟娟嘴唇動了動。
隨後誰都不看，就朝著樓上跑去，幾十秒之後就聽到樓上的房間門被重重的關上的聲音。
賀山低頭看著依在自己身旁的小孫女，愧疚的說道，“蓉蓉，爺爺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爸爸。”
“爺爺，你為什麼要和我說對不起！”
“因為這都是爺爺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