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忱察覺端木澈的視線落在邢玉笙所在的地方,這印證了他的猜測。
年如雪又是在比試即將開始的時候才出現的,穿男裝戴麵具。
下午第一場,年如雪勝。
端木忱第一次看到年如雪的身手,也很意外。
端木芊芊為年如雪喝彩,很是高興,“雪兒藏得可太深了,先前一直說她隻會些花拳繡腿,原來是謙虛。”
端木敖見年如雪走下比武台,便站起身來,“我去送年四小姐,順便看望年老太君。”
端木忱微笑,“二皇兄慢走。”
他瞧著,端木敖走到年如雪身旁,年如雪就有一個很明顯地跟他拉開距離的動作。
端木忱笑意加深。如今端木敖跟年如雪,算是名正言順,他那個色鬼,還會忍嗎?哪怕某方麵出了問題,明顯色心不減。
……
“我沒把你如何,怕什麼?”端木敖輕哼。
年如雪斂眸,“二皇子突然叫我,我隻是一時被嚇到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端木敖的視線落在年如雪雪白的後頸上,喉頭滾動了一下。
“不必了。二皇子回去看比武吧,我要回家照顧祖母。”年如雪拒絕。
端木敖麵色不悅,“你在命令我?”
“不敢。”年如雪搖頭,“隻是擔心有人會說閒話。”
“你我再過兩月就要成親,怕什麼?”端木敖冷哼。
到了廣場邊,端木敖上了年如雪的馬車,下令出發。
“還戴著麵具作甚?摘了吧。”端木敖伸手就去拽年如雪的麵具。
年如雪下意識地躲開,端木敖邪肆一笑,“怕我吃了你不成?如今我就算把你吃了,也天經地義。”
話落就朝著年如雪撲了過去。
馬車劇烈晃動了一下,一聲悶哼傳出,繼而是端木敖惱羞成怒的吼叫聲和清脆的巴掌聲,“賤人!給臉不要臉!跟我還委屈你了?”
“小姐……”丫鬟神色驚恐。
“滾!”端木敖話音剛落,衣服被撕破的聲音響起,下一刻,一個人從馬車裡飛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馬車正好走到鬨市區,雖然很多人都去觀看武舉比試,但周圍仍有不少人,早就注意到這輛年家的馬車。
很多人親眼看到,二皇子端木敖衣衫不整地從馬車裡掉了下來,昏迷過去。
端木敖的隨從就騎馬在後麵跟著,見狀神色大變衝過來,一邊查看端木敖的情況,一邊大聲質問,“年四小姐,你對我家主子做了什麼?”
這下都知道了,馬車裡是年如雪。
但年如雪並未露麵,車裡隻傳出她的聲音,“是二皇子不小心摔出去的,或許是舊傷複發,你快帶他去看大夫吧。”
那隨從神色一僵,並未再糾纏,把端木敖背起來快速離開了。
年家的馬車繼續往前走。
關於二皇子和年家四小姐單獨在馬車裡不知做了什麼,二皇子衣衫不整摔出去的消息,很快傳開了。
……
年如雪回到家,腳步匆匆進了房間關上門,說她不舒服,誰來也不見。
衣櫃門打開,另外一個年如雪從裡麵走了出來。
這兩日假扮年如雪的年如婷衣服被端木敖撕破了,臉色難看,“四姐,我打了二皇子,給你惹麻煩了。”
年如雪不可置信地看著年如婷,“怎麼回事?”
年如婷神色氣惱,“那個色鬼,他非要送我回家,大庭廣眾我拒絕不了,讓他上了馬車,本以為大白天他不敢如何,就算麵具摘了也不會發現,誰知他在車上就對我動手動腳……”
“你為何不忍忍?”年如雪脫口而出,見年如婷皺眉,才意識到說錯話,連忙解釋,“我是說你應該想辦法跟他周旋,忍住一時衝動,首要的當然是保護自己,但也不能在外麵把他打了,這下麻煩大了!”
年如婷神色不安,“那怎麼辦?皇上不會治四姐的罪吧?”
年如雪麵色沉沉,“賜婚那次,怕是皇上就認為是我把端木敖打了,你今日又打了他,還是會算在我頭上!”
“我沒彆的辦法……”年如婷眼圈兒一紅,“四姐,對不起,我真的不想給你惹麻煩。”
年如雪斂眸,拉著年如婷到內室床邊坐下,“我怎麼會怪你呢,隻是我也很怕,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
萬家酒樓。
蘇涼和正兒都睡著沒醒,寧靖讓其他人先去觀戰,他也沒出去,因為外衣還在蘇涼身上蓋著。
不久之前,端木敖就摔在萬家酒樓外麵,寧靖雖然沒往外看,但下麵的嘈雜聲都聽到了。
正兒先醒了,睜開眼睛,睡眼惺忪地看著寧靖伸手,“寧叔叔……”
寧靖起身走過來,抱起正兒拍了拍。
蘇涼也醒了,坐起來,寧靖的衣服從她身上落了下去。
“什麼時辰了?”蘇涼起身,把衣服遞給寧靖。
寧靖要把正兒給蘇涼,正兒抱著他的脖子不放,“叔叔抱!”
“我要穿衣服。”寧靖說。
正兒笑嘻嘻地說,“姑姑給叔叔穿嘛!爹都給娘穿衣服的!”
這個類比,很有靈性。
“伸手。”她示意寧靖伸左手,給他穿上一個袖子。
寧靖把正兒換到左手,再穿右手的袖子。
蘇涼給他係好腰帶,評價了一句,“大神你的腰好細。”
前世她也幫戰友穿過衣服,沒什麼大不了的,為了哄正兒開心嘛。
寧靖似乎不滿蘇涼的評價,回了一句,“你的腰才細。”
若外人聽著自然有些曖昧,寧靖說完也自覺不太合適,微微蹙了眉。
蘇涼卻一本正經地用手量了一下自己的腰,點頭說,“確實,我太瘦了,得多吃點。”
“姑姑想吃什麼呢?”正兒小臉認真地問。
蘇涼笑說,“想吃肉。”
正兒抓起寧靖的手遞給蘇涼,“肉肉,姑姑吃吧!”
蘇涼一臉嫌棄,“都是骨頭,不好吃。”
正兒小手拍了拍寧靖的頭,“寧叔叔,你要多吃點哦,姑姑喜歡胖胖的!”
寧靖:……
……
三人往城西去,路上寧靖說起年如雪當街把端木敖打出馬車的事。
蘇涼頗感意外,“怪了。那次在後山,隻有她跟端木敖兩個,她都不敢對端木敖如何,如今怎麼這麼勇?”
寧靖沒說話。
蘇涼若有所思,“或許是那次尚未到要動手的時候,我就出現了。但我以為,以年如雪的性子,應該很清楚端木敖上了她的車會發生什麼,從而避免這種事。”
寧靖神色淡淡,“或許,是替身。”
蘇涼愣住,“什麼?”
“替身。”寧靖又重複了一遍。
蘇涼驚訝,“可她第一天比武摘下過麵具……”說著心中一動,“她最開始三場比武遇到的對手都很弱,如果是到後麵才換的人,第一天專門摘麵具打消外人懷疑,也有可能。”
“年錦成說過,她隻會花拳繡腿。”寧靖說。
蘇涼蹙眉,“萬一她背地裡拜了什麼人為師,真正的實力連年錦成都不知道,也不無可能。但她最近所有的行為放在一起看,仍是透著幾分怪異。她應該是個喜歡出風頭的,這兩天卻總是快開場才到,比武結束很快離開,見到玉瑾都隻遠遠打招呼。”
“你想如何?”寧靖問。
蘇涼思考片刻後說,“就算真是替身,不是年如雪本人,隻要是乾國人,都有參加武舉的資格。暫時什麼都不做,如果端木敖被打這件事又不了了之了,我跟她哪怕排位賽碰不上,決賽也必然要交手。屆時我會再想辦法,當眾驗證她的身份。”
“為何要等?”寧靖問。
正兒學話,“為啥呢?”
蘇涼笑著捏了一下正兒肉嘟嘟的小臉兒,“有句話叫做,站得越高,摔得越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