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小時候對書法不感興趣,不然如今也不必練字到深夜。
但棋術和茶道,她是認真學過的。
茗香樓的茶,是真不行。
不過桂花糕的味道很不錯。
見蘇涼吃完一塊,寧靖也拿起一塊嘗了嘗。
隔壁開門的聲音傳來。
“公子在此稍候,桂花糕正做著呢,很快就好!”
蘇涼打算等新的桂花糕出爐再買一盒帶走。
……
黃婉兒帶著柳兒進門,怔了一瞬。
不止一次聽柳兒說,寧靖“極好看”,她不以為然。
今日一見才知道,柳兒並未誇張。
這人真真是麵如冠玉,氣質不凡。
等黃婉兒回神,看向蘇涼,心中更覺驚異。
巴掌大的小臉不施粉黛,皮膚白皙清透,五官精致玲瓏,發式隨意了些,衣裳很普通,但那般清澈從容的氣質,倒襯得精心打扮的黃婉兒俗氣了。
出門前,黃婉兒已從黃縉處得知,蘇涼本是京城名醫蘇遠舟的孫女,自小在京城長大,去年才來的北安縣。
這也是黃縉剛查到的消息,先前他們根本沒把蘇涼放在眼裡。
“黃小姐?”蘇涼看向黃婉兒。
隔壁房間坐著個高大健碩的男人,聞聲皺眉,起身站在了牆邊,豎耳聽著。
黃婉兒落座,扯了扯帕子,“寧夫人今日請我來,不知所為何事?”
“黃小姐若真不知道我們為何而來,便不會來了。”蘇涼說著給黃婉兒倒了一杯茶。
黃婉兒接過來,示意柳兒到外麵站著。
“我是誠心要買兩位手中的東西,你們誠心開個價,隻要不是太過分,一切好商量。”黃婉兒笑得有些不自然。
寧靖沒開口,看都沒看她一眼。
蘇涼一副好說話的樣子,卻讓黃婉兒莫名覺得自己被看穿了,心中微微發怵。
“黃小姐爽快。”蘇涼點頭,笑意清淺,“先前我被惡毒親戚關著,沒日沒夜繡了不少東西,都在黃小姐手裡吧?如今我跳出火坑嫁了人,決意不再刺繡,因此那幅梅花屏,本想自己留著當個念想。黃小姐若誠心買,一口價,五千兩。”
黃婉兒茶剛入口,被嗆到了。
而隔壁房間的男人麵色狠狠一沉!
“黃小姐慢點喝。”蘇涼給黃婉兒拍著背,“你應該知道我們夫妻原本的身份吧?那雙麵繡梅花屏若是拿到京城去,是真能賣到五千兩的。黃大人是清官,拿不出這麼多銀子給黃小姐買個消遣的擺設物件兒,我們都能理解。其實今日找黃小姐,是想把你以前賤價從我那黑心肝的親戚處買走的繡品拿回來。”
黃婉兒怎麼都沒想到,蘇涼不僅不想賣梅花屏,還想把以前的繡品都要回去?!
“銀貨兩訖的東西,豈有要回去的道理?”黃婉兒額頭冒了汗,心中直發虛。
她現在更擔心,蘇涼和寧靖會把事情鬨大,到時就無法收場了。
“我隻是借住蘇徐氏家中,戶籍不在這裡,與她並非一家人,財物不可混同。東西是我繡的,但並未自願交給蘇徐氏售賣,是她強行搶去,錢也沒給我。按照乾國刑律,蘇徐氏犯了侵占罪,黃小姐買到的是贓物,理應返還原主。黃小姐不知者無罪,所花的銀兩,我會如數補償給你,再向蘇徐氏追討。”蘇涼神色淡淡。
黃婉兒臉色繃不住地難看,“照你這麼說,你該去找你那嬸娘要東西,找不到我頭上來!”
蘇涼輕笑,“黃小姐不懂律法,可以回家請教令尊。真把蘇徐氏抓過來,結果也是一樣。東西是我的,被人搶去,落到你手裡,你就該還給我,很簡單的道理。”
說著,蘇涼目光落在黃婉兒的帕子上,“你用的帕子,也是我繡的。當然,你可以不承認這些東西都是買來的,不管說是你繡的,或是你丫鬟繡的,我們一起到縣衙,請令尊升堂斷案。我有人證物證,但隻要黃小姐或你的丫鬟能當眾繡出一模一樣的,我便不再追討,如何?”
“你!”黃婉兒臉色一僵,“那些東西都被我不小心燒掉,沒了!”
蘇涼輕歎,“我的東西,我是必須要拿回來的。看來黃小姐並非誠心商談,那就到縣衙去評理吧!”
見蘇涼和寧靖要走,黃婉兒方寸大亂,起身撞倒了凳子,“站住!你們到底要如何才肯罷休?”
“我們是很缺錢,但這件事,沒得商量。”蘇涼眸光微寒。
黃婉兒可憐?她拿原主的繡品裝作自己繡的謀好處,暫且不論。但為了一幅梅花屏,就要栽贓蘇涼和寧靖殺人,置他們於死地,簡直歹毒!
說要“狠狠敲她一筆”,但蘇涼可不是為錢而來。
黃婉兒作為未嫁小姐,最重要的是名聲。
蘇涼是來告她的,隻是先跟她打聲招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