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第一排的釘崎野薔薇和虎杖悠仁訕訕地回頭,繼續跟著夏油老師解剛才的那道大題。
徹底無視了伏黑惠這個人,千嗣真緒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壓在製服裙擺上的書本隨著她站起身的動作往下滑落,重重地砸在了她的鞋尖上。
本來可以躲開的,但是到底為什麼沒有呢?
千嗣真緒皺緊了眉頭,將腳邊的那本砸過她的書猛地踢開。被踢飛的書本撞到了伏黑惠的鞋邊,並沒有飛出很遠。
她忽然就冷靜了下來。
但過去的記憶不是那麼容易驅趕的,針紮似的虛幻痛感長久存在。繞過了仍舊站在原地的伏黑惠,千嗣真緒直接從教室的後門離開。
和他擦肩而過時,少女的金發擦過他的手背。柔順光滑的發絲穿過他的指縫,然後普通流水般溜走。正如同它的主人,一直到邁出教室的門,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伏黑惠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默默地把翻倒的桌椅全部都扶了起來。地上掉落的書本一一被他拾起,伏黑惠的手停頓在那本被真緒踢到他腳邊的書上。
那本書倒扣著癱在地上,誘惑著他翻過來。伏黑惠抓住了這一瞬間的感覺,他把這本書撿了起來。在書本離開地麵的那一瞬間,有一張照片從裡麵掉了出來。
對教室裡發生的事毫不知情,千嗣真緒漫無目的地在校園裡亂轉。
今天的天氣似乎還算是不錯,持續了將近一周的暴雪終於停歇。太陽從厚重的雲層裡露出,積雪開始消融。
麵前的自動販賣機被千嗣真緒猛踹了兩腳之後,終於把早就應該吐出來的罐裝飲料彈出。她俯身把手伸到了取貨口處,但過長的金發遮住了她的視線。
垂墜的長發帶著輕微的卷曲弧度,如同在深藍睡液中浮動的海藻。千嗣真緒撩起自己的頭發,終於把那罐飲料取出。
“這個口味很難喝的哦,你可真沒有品味啊。”
連腰都沒直起來,就被這道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倒退了半步,在對方的笑聲中千嗣真緒把自己垂下的長發甩到了身後,徹底看清了這個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側的人。
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麵孔,千嗣真緒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他的雙眼被一條純白色的緞帶遮擋著,隻能看到高挺的鼻梁和飽滿的唇。
沒了她的頭發作為阻隔,這人的臉幾乎要和她的臉頰貼到一起。雪白的發尾蹭過她麵頰留下若有若無的感覺,在她轉頭的時候,鼻尖碰到了他的側臉。
她直起身子之後,對方也跟著起身。
看起來比夏油老師還要高出許多,站直之後相當挺拔。但剛剛為了提醒她這個口味不好喝居然把身體彎折到視線跟她平齊。
那種姿勢很難受誒,這個陌生的怪叔叔還真是一個熱心的好人啊。
千嗣真緒的視線從這人身上穿著的那件華貴羽織上滑過,隔著一層玻璃,她的手指落在櫥窗裡最貴的那瓶飲料上:“既然如此的話,那麼叔叔你請我喝這款葡萄味的果汁吧!”
叔叔?
他這張臉看起來有那麼老嗎?
五條悟靠在自動販賣機上,把雙臂疊交抱在胸前。白色緞帶遮蔽下的蒼藍色眼瞳裡興味流轉,五條悟敢保證,這絕對是他近幾天內見過最笑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