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相觸,酥麻傳遍全身。
沈妙妍聽到頭頂傳來一聲低低的歎息。
謝昭的手握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繼續在他腰間隨意作亂。
他晦暗不明的眸中,染上了一絲情欲。
另一手附在她腦後,他傾壓下來,加深了這個吻。
沈妙妍閉著眼,草木的氣息撲麵而來。
在斑駁的黑暗中,那份屬於村莊的喧鬨聲,似乎漸漸離她遠去。
在謝昭氣息的籠罩下,她耳邊的嗡鳴聲混合著不知是誰的震耳欲聾的心跳。
時間仿佛定格在這一刻。
許久,謝昭鬆開她的手腕。
她有些迷蒙地站在那裡,良久才睜開了眼睛。
唇瓣還有一些微麻的感覺停留在上麵。
她抬頭去看。
謝昭眼中情欲較先前更甚,眼尾的紅痣幾乎是妖異地閃過紅光,但他卻克製而隱忍地後退半步。
“……還不是時候。”
謝昭有些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分明能清晰地聽到他聲音裡的情欲。
他的手輕撫她的發絲,幫她理好了鬢邊的碎發。
“不早了,去休息吧。”
謝昭眼中隱藏極深的東西,有那麼一瞬間噴湧而出,帶著極其沉重的血色,讓沈妙妍有一瞬的慌亂。
她直覺自己並不想聽到他接下來想說的話。
於是,她甚至沒有給謝昭回應,便轉身,匆匆進了屋子。
她沒有回頭看,自然也就不會知道,她離開後,謝昭一直站在那裡。
就那樣站在院中那棵梨樹下。
許久,他眼中的情欲逐漸褪去,恢複成一片冰涼的清明。
唇上的酥麻也化作苦澀。
她那樣做,是在堵他的口,他知道的。
原是為何,他也知道。
她不欲與他多言。
她不想他知道她的所思所想。
他與她相互生出糾纏,反而成了彼此的麻煩。
他不能毫無顧忌,她也不能放開手腳。
倘若他不準備自欺欺人,便應該主動與她分開。
她來求這份婚事,不過是為了擺脫與魏麟的婚事。
如今魏麟和沈微月的婚事已定,因著皇家顏麵,便是他們此時反悔,那邊也斷斷不會再更改了。
沒什麼會威脅到她。
也就是說,退婚也無妨的。
無論是從她的角度,還是他的角度……
謝昭沉默地看著房屋中亮起了光。
光源在黑夜顯得十分渺小,似乎一陣風吹過,便能輕易將它熄滅。
但它搖搖晃晃,終究是一夜未滅。
第二天一早,沈妙妍起身,發現謝昭不見了身影。
沈妙妍心中升起一絲不安。
她尋了一圈,也沒見到他的人。
反倒是唐嘉木絆住了她。
唐嘉木的頸間纏繞了一圈白布,看起來已經經過了妥善的處理。
他照舊單膝跪地。
唐嘉木說,白家答應了她的要求,白唐遊很快就會過來見她。
沈妙妍不得不停下搜尋謝昭的腳步。
白唐遊來時,身上帶著濃重的血氣,混雜著很淡的藥味。
他一身粗布白衣,十分緩慢地邁著步子,向沈妙妍走近。
他本就瘦削高挑,此時更是走出了一種弱柳扶風的感覺。
沈妙妍言說的,操控借貸欲以謀田者,杖三十,顯然成了真。
白唐遊雙膝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