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喜歡這簡單的茶。
月亮攀過雲層露出麵龐,照亮了這間小院。
“我能否問姑娘一個問題?”
容玦眼波微動,淺淺頷首。
“姑娘為什麼找我合作呢?”
容玦笑了笑,看著牧平也深邃的雙眸,突然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我的生辰宴,牧公子會來嗎?”
牧平也頷首。
他原本是不會收到薛家的帖子,可薛琮記著他救薛容玦的情分,向他下了帖子。
他知曉,這是薛琮在報答自己,為自己鋪路。
容玦笑了笑,雙眼如月牙兒般彎著,牧平也覺得此刻的她像狐狸一樣狡猾。
“到時我再告訴公子,”她的聲音不複從前沉穩,反帶了幾分少女的嬌俏,她已經走到大門處卻突然回首道:“公子答應我的書到時記得帶上。”
她離開時的腳步輕鬆而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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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韞便沒有這麼清閒了,成日裡為了容玦的及笄禮盒生辰宴忙得團團轉。
薛容玦生於六月十八,薛皇後說雖然阿玦還未許人家,但大盛朝不拘這個,索性及笄禮和生辰宴一同辦了。
原本周韞隻需準備生辰宴,這下可好了還得置辦及笄禮。
周韞每每想找女兒試試禮服,都找不到人,惹得周韞把薛琮痛罵了一頓,後麵的時日容玦又被困在家中,像傀儡一般練習禮儀試穿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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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槐樹越發的濃密了,轉眼間就到了六月十八。
容玦清晨還未睡醒便被月紅拉著起來了,她一邊服侍容玦沐浴一邊道:“今日可是姑娘的大日子呢,一定要精精神神的。”
薛皇後十分重視周韞的及笄禮,專門派了碧桃前來幫手。正賓自然是請薛皇後來擔任,有司請了容玦的好姐妹胡清露,讚者則請了容玦的表姐薑瓊芳。
薛家早早便向各家送了帖子,因著生辰宴與及笄禮同辦,便未前往家廟辦及笄禮,隻在家中大堂辦。
這日清晨喜鵲便在容玦窗外叫,胡清露直呼這可是大好的兆頭呢。
薑瓊芳在一旁邊吃水果邊說:“我和爹娘一路趕,可算是在你及笄禮前趕回來了,差點來不及了呢。”
容玦好奇地問道:“南方出了何事?”
薑瓊芳擺擺手:“我爹從不和我說官場的事,你回頭問問你爹,他應該知道。”
容玦正要答話,周韞掀簾進來,笑著對薑瓊芳和胡清露道:“此番麻煩你們了,吉時快要到了,我帶你們去準備準備。”
薑瓊芳笑著道:“姨母太過客氣了,我和阿玦自小玩到大的,有什麼麻煩的。”
胡清露也使勁點點頭:“就是的,我及笄的時候還是阿玦來當有司呢,夫人太過客氣了,我們先去,夫人和阿玦說說話。”
周韞也笑著將二人送出,上下打量了一下容玦,感慨道:“總覺得阿玦還是那個追著阿娘要阿娘抱的小姑娘,一轉眼就已經這麼大了。”
容玦察覺到周韞的傷感,拉過她的手安慰道:“阿玦隻是及笄,又不著急嫁人,還能多陪阿娘很久呢。”
周韞被她逗得笑出了聲,輕輕戳了一下她的腦門:“淨會胡說,皇後娘娘馬上到了,我們去迎一迎。”
周韞母女與薛皇後聊了兩句,碧桃便上前來說吉時已到可以開始了。
及笄禮的禮儀繁瑣複雜,容玦按照婢女的指引一步一步來,前些日子練習也算沒有白費。
薛皇後三吟祝詞,最終為她簪上了一隻點翠金冠,她在碧桃的攙扶下回到東房,薑瓊芳為她取來禮服,這衣裳華貴至極,腰間的紅寶石散發著熒熒光亮。
三加三拜即畢,容玦還禮後,薛皇後拉著她的手笑著道:“今汝既笄,予取字汝曰昭昭。願汝昭昭若日月之明,離離若星辰之行,自茲順遂無虞。”
容玦不禁想起了前世自己的及笄禮。
前世她的及笄禮十分簡單,戰亂已起,她也什麼親人,後來是阿爹請了陳大人的夫人作為自己的正賓,一切禮儀從簡。
她還記得陳老夫人對自己道:“世道險艱,取字曰昭昭。‘日升月恒,昭昭之宇’,惟願世間早日霾散光遍。”
容玦心中感慨道也許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開口:“昭昭必竭力,不負所望。”
容玦聽取周韞聆訓後,薑瓊芳唱禮,禮成。
正待此時,隻見桓帝身邊的內侍小步走了進來。
暮氣沉沉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向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