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瓊芳歎了口氣道:“父親本是去明郡暗察的,明郡去年有一場雪災,但朝廷的賑災款到了明郡隻有極少一部分用於百姓,大部分都被那些官員搜刮了。
“但是父親去查了一圈竟什麼也沒查到,那邊的賬本做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讓人挑不出一點錯來。”
“假賬本嗎?”
胡清露急忙說道:“我知曉我知曉,聽夫君說,近日有位小官員帶回來了一本賬本,似乎就是薑丞相沒能查到的那本……”
薑瓊芳沉重地點了點頭:“父親近日被陛下訓斥,他的精神這些日子一直很差。”
她有些疑惑:“這事說大也大,說不大也不大,但是父親的狀態讓我很是擔心。”
薛容玦心中忽有一些不詳的預感:“那位官員是……?”
薑瓊芳沒有說話,胡清露歪著腦袋想了想:“哦對,是程耳的學生,那位牧平也。”
薛容玦的一顆心墜入深淵。
胡清露不明白怎麼氣氛一下就變得如此低沉,本來是姐妹之間的相聚,此刻卻被憂愁籠罩,她便提議道:“今日就彆想不開心的了,不如我們來來填詞玩兒吧。”
薛容玦正欲開口就聽聞有人叩門,三人都十分疑惑,薑瓊芳起身去開門,隻見門外是盛璐沅帶著文繁蔭和裴楓,還有一位她不認識的男子。
胡清露和薛容玦二人也紛紛起身道:“三公主今日也有閒情雅興出宮來玩?”
盛璐沅笑著對身後的文繁蔭和裴楓道:“你們瞧,我就說是她們三人吧。”
她又笑著對三人道:“我們在隔壁,聽聲音像你們,聽到你們要填詞玩兒,便來湊個趣兒。”
薑瓊芳側身讓四人進門,笑道:“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薛容玦一眼就瞧見了崔原,崔原也微微頷首向她示意,眼下不是說話的地方,二人並未打招呼。
文繁蔭和裴楓也與三人見了禮,盛璐沅笑著為他們介紹道:“這位是崔原,是我大伯父的長子,算來是我表兄。
“大伯父一家進京,近日表兄和阿荔都精神不濟我說帶著他們在京都逛逛,誰知阿荔受不了京都的氣候竟著了風寒,過些日子的宮宴介紹你們認識。”
崔原向幾位姑娘作了揖,薛容玦瞧著他看起來比安樂縣分彆時精神要好了很多,想來崔廣應是好轉了不少,這也讓她心下稍定。
隻聽他泠然開口:“幾位姑娘填詞,在下便不參與了,不若在下為姑娘們出題如何?”
幾人都道好。
胡清露卻打斷了他:“光填詞不喝酒多無趣。”說著,讓小二上了金瀾閣最有名的白雲醉。
這房中本就是賞梅極佳觀處,崔原看著窗外的梅花笑道:“若是幾位姑娘都以‘梅花’為題填詞便太過無趣了,不若在下寫幾個花名,諸位來以花為題填詞可好?”
文繁蔭道:“那豈不是不必見了花便直接填?”
薑瓊芳笑著道:“想必崔公子也不會出些奇花異草來為難我們,填詞本就是寄興寫情,倒未必非要見到才作,文姑娘你說呢?”
文繁蔭“哼”了一聲,未再多言。
薛容玦知她脾氣懶得理她,胡清露看她的態度氣得就要起身,被薛容玦拉住了。
“薑姐姐說的極是呢,”裴楓見狀打圓場,又對崔原道,“還請崔公子出題。”
崔原拿起筆思索一番,在六張紙上分彆寫下了梅花、桂花、萱草、玫瑰、梨花和荼靡,又分彆寫下六個詞牌。
他將每張紙都折起來,笑著對六人道:“不如來拈鬮吧,還望姑娘們轉過身去,待在下將它們打亂。”
六人依言背過身去,崔原將花名和詞牌打亂順序後分彆放在桌子兩邊道:“幾位姑娘來抽吧。”
盛璐沅是公主便起身第一個去抽,她猶豫了半晌分彆各拿了一個,打開一瞧笑道:“竟是玫瑰和《相見歡》,我最喜歡玫瑰了。”
剩下幾人依次抽取,文繁蔭抽到荼靡和《酒泉子》、薑瓊芳抽到梅花和《點絳唇》、胡清露抽到萱草和《鷓鴣天》、裴楓抽到梨花和《卜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