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真是小瞧了此人!
就在她震驚之餘,趙輔周再次開口:“此次有田嬤嬤頂罪,皇後娘娘方能全身而退。倘若再有下次,兒臣定要鬨到父皇麵前。”
雖未曾給皇後留顏麵,但春宵丸一事,言外之意顯然是不再和皇後追究。
再次行禮,卻隻字未言,轉身離去。
直到趙輔周走出立坤宮,屏風後的殷榮才走出來,輕輕喚一聲:“姑母。”
皇後回過神,眸光從門口挪到她身上,不由得歎了口氣,“這個翊王,實在是難掌控,隻怕聯手一事未必能成。”
一月前,太子遭人刺殺身亡。後查出刺殺之人是五皇子派去的,而在五皇子入獄當晚,南城死牢恰好起了大火,五皇子沒能逃出來。
現如今大祁的皇子僅剩下翊王與昌王。
但偏偏昌王自數年前便和太子明爭暗鬥,早已覬覦東宮之位。其生母芸貴妃自從太子和五皇子接連出事以後,在後宮的勢力逐日漸增。
前幾日更是曾大膽與皇後頂撞。
即便被皇後罰了,但芸貴妃卻仍舊是囂張跋扈。倒似是東宮之位,已是她兒子昌王的囊中之物。
皇後無力的閉上雙眸,細看倒是能瞧見她發絲間,已有幾根白發。
單手扶額,輕聲歎氣。
“若非是彆無他法,本宮又豈會忍著喪子之痛,也要與他聯手。”但卻弄巧成拙,如今還得罪了翊王,被他抓住了把柄。
察覺有人在為她捶膝,皇後仍舊不曾睜眼。片刻後,眉頭一皺,神色驟然陰沉。
“倘若這翊王實在不識抬舉,本宮也隻好求陛下將你賜給他做正室。本宮就不信,翊王還能不聽陛下的。”
正在捶膝的雙手突然停下,殷榮仰頭。
皇後睜眼,看向正蹲在她身側的殷榮,眸光陰狠的俯視著她,“縱然是為了殷家,本宮也要掌控翊王,你也要必須嫁給翊王,做上正室的位置!”
本就攥著拳的兩隻手,此刻更是暗暗收緊。殷榮強顏歡笑的低下頭,再次為她捶腿。
“翊王殿下在邊關禦敵數年,其身上的血性,絕非昌王能比。倘若姑母請陛下賜婚,逼他娶我,恐怕翊王隻會懷恨在心,日後於殷家,有害無益。”
“倒不如……將此事交於侄女。”
她低著頭,墨眸似顫非顫,氣息斂起。
遲遲未能聽到皇後的嗓音,殷榮早已麵色泛白,不禁吞了下口水。朱唇輕啟,正欲再次勸說,皇後卻在此時開口。
“如今翊王與那農女伉儷情深,倘若真要求陛下賜婚,將你許配給他,翊王倒是會懷恨在心。不過這到底是男女之事,交於你,興許能成。”
她抬起手,輕柔拂過殷榮的發絲,“隻是,委屈你了。”
隻是她未曾看見殷榮眸底雀躍難抑。
殷榮強裝鎮定道:“能為殷家儘一份力,侄女不覺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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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王府門前,袁夫人帶著袁慧前來,身後跟著幾個家丁,個個抱著箱子。
一行人已在門前站了片刻,卻未能進去。
“有勞二位通稟,就讓我見見王爺吧。”為了自家兩個兒子,袁夫人也顧不得顏麵了,低聲下氣的相求翊王府門口的家丁。
袁慧又從荷包中掏出兩錠銀子來,塞到那兩個家丁手中。
可那二人哪裡敢收?
其中一人更是嚇得將銀子朝袁慧扔過去,好似這銀子是了個燙手山芋,誰也不敢碰。
“今日王爺出門時,特意叮囑。倘若懷德侯府有人前來,不準奴才們前去通稟,否則定要將我二人打的皮開肉綻。”想到翊王在西境時活閻王一稱,那家丁嚇得雙腿直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