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山堂外突然一聲大喊,“出事了!”
屋內陡然一靜,隱隱聽見遠處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不像是一人在喊叫。
袁老夫人拄著拐杖就往外走,田嬤嬤與殷榮緊隨其後。
門口的丫鬟快步走近,忙湊到袁老夫人耳邊低語幾句,老夫人的臉色愈發難看,待那丫鬟言畢,老夫人已然拄著拐往後院那幾間破屋走去。
田嬤嬤心下暗道不好,轉身就要走。
殷榮的嗓音卻幽幽飄來,“田嬤嬤,一道去瞧瞧吧。”
田嬤嬤脊背一僵,咬咬牙隻得衝她含笑點頭,“是、是。”
二人隨著袁老夫人去了後院破屋,但隨著幾人的走近,喊叫聲也愈來愈大,更是引的膳廳內的賓客也頻頻走出,循聲望來。
更有甚者直接往破屋走去。
隨著眾人的靠近,破屋中傳來的怒斥聲也愈發清晰:
“竟敢給我喂藥,你也不打聽打聽,我齊玉娘是乾什麼的!”
“山上的惡狼,我也未曾怕過,又何況是你們這些個小人?”
“虧得翊王府還帶著厚禮前來,懷德侯府就是如此待客的?今日這事若不給個說辭,我定要鬨到宮裡去!鬨得天下皆知!”
……
玉娘的怒喊聲與慘叫聲混在一起,袁老夫人聽的腳下一頓,臉色隱隱透著白。前幾日偶感風寒,至今身子骨未能痊愈,此刻更覺渾身冒虛汗。
可事到如今,又不去不成。
她隻得拄著拐棍往那間屋子去,才剛走近就見齊玉娘正揮動著木棍,朝“大網”下鼓起的一團打去。
下手之狠,堪比杖責!
袁老夫人瞧見這一幕,低聲叮囑隨她而來的丫鬟,“去將府中家丁找來,堵著小路,不準他人進來。”
丫鬟福了福身子,“是。”
待丫鬟離去,袁老夫人才再次望向屋內的齊玉娘,見她毫無停手之意,緩緩出聲:“翊王妃!”
聞聲,玉娘停手。
木棍一甩,直接搭在肩上,大搖大擺的走出屋子。
縱是著一身水藍色寬袖衣裙,可卻仍不淑女,反倒像極了山匪。
跨出屋後,又順手將身後的門關上。
如虎般眸光自田嬤嬤與殷榮的麵頰上劃過,玉娘上前兩步,不偏不倚的迎上老夫人的目光。
全無半分懼意,反倒底氣十足。
“老夫人倒是說說,今日之事,到底是何人主使?”
若說此事背後無人主使,鬼都不信。
可老夫人又哪裡敢說出真正的幕後主使?
她隻得岔開話:“今日一事,是侯府之錯,才致使翊王妃險些遇險。”
語畢又衝身側丫鬟遞了個眼神。
“還不快去給翊王妃找身乾淨衣裙來!”
那丫鬟轉身欲走,不料玉娘卻大喊一聲:
“用不著。老夫人就彆裝模作樣了,且先說說今日這事,究竟是何人主使吧!倘若老夫人說不出來,此事我必請街上那些個說書的先生,給這京城上上下下的百姓都說說!”
“也好叫百姓知道你侯府是何等的肮臟!”
縱然將其他夫人都攔在了破院外,可玉娘的嗓音卻傳了出去。
字字句句,聽的一清二楚。
院外的眾人更是好奇院內究竟出了何事。
袁老夫人又慌又惱,臉色也愈發難看,卻也隻得壓著嗓子好聲好氣道:“翊王妃隨我前去壽山堂,老身必然給王妃個說辭。”
“老夫人當我傻呢?”
玉娘冷嗤,“若去了壽山堂,再來幾個家丁從背後給我一棍,又強行給我喂下一粒藥,到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我豈不是又中了老夫人的圈套?”
獵人哪能墜入同一個陷阱兩次?
一次,就足夠她謹慎了!
“王妃,”袁老夫人一再的壓低嗓音,“此事若是傳出去,對王妃也並無好處。況且王妃今日並未出事,又何必過多計較?”
玉娘盯著麵前老夫人,氣笑了。
若不是看此人年邁,她倒是真想狠狠地給她一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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