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廚房煙筒飄出的屢屢白煙,玉娘咬咬唇角,提腳走去。
見王妃來了,廚房內正在忙碌的下人們紛紛衝她行了一禮,玉娘滿不在乎的擺手,“不必多禮,各忙各的。”
她去到灶火前,眼神示意燒火丫鬟讓開。
廚房內的眾人麵麵相覷。
哪兒有王妃燒火的?
燒火丫鬟更是不知所措,支支吾吾道:“王妃要、要燒火?”
玉娘正欲點頭,但見丫鬟滿臉震驚,她又看了看四周下人。
這王府規矩果真不少。
瞧這些人的神色,想必她這個王妃是不能燒火的吧。
“不必了。”玉娘拿出衣袖中的和離書,蹲下湊近灶火。
可眼見和離書將要塞進灶火時,她又倏地收回,忙將燃起一角的火苗踩滅。但上麵仍留下了燒過的痕跡,甚至還燒沒了幾個字。
玉娘望著殘破的和離書出神。
這可是好不容易請賬房先生寫的,若是燒了,萬一日後用上時,隻怕又要勞煩賬房先生再寫一張。
可若不燒,留著反倒更麻煩。
左右為難!
她隻顧盯著和離書,卻未曾留意廚房內一眾下人,皆是錯愕的望向門口——
趙輔周不知何時負手立於門口,見眾下人要行禮,幾不可查的搖頭,示意眾人不必行禮。
隻是玉娘未曾將和離書展開,他未能看清上麵所寫。
佇立片刻,轉身往書房去。
直到行至書房門前,他才停步,“將輕霜找來。”
守在門前的丫鬟低頭應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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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輕霜去了書房,才剛進去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還有淡淡的藥味。穩坐在太師椅上的男子,正翻閱著兵書。
聽到腳步聲,趙輔周又翻開下一頁,幽幽開口:“王妃今日做了何事?”
輕霜交錯的雙手緊緊一握,冷汗直冒。她低著頭,嚇得直接跪下,“回殿下,今日王妃見了昌王妃。昌王妃同王妃言說了側室一事……”
她將今日事娓娓道來,連和離書也未敢瞞下。
待說完又彎腰磕頭,“殿下明鑒,此事奴婢萬萬不敢攔著王妃。”
兵書置於案幾上,書房內燭火還未點燃,昏暗中看不清他是喜是怒。唯有小窗映射進來微弱的光,隱約可見其單手撐著下頜。
“起來吧。”他道。
輕霜如蒙大赦,淺淺吐出一口濁氣,心慌卻不減半分。她低著頭起身,仍不敢多看麵前之人一眼。
“將賬房先生找來。”
他站起身,將掛在牆上的佩劍取下,“切記,不可讓王妃看見。”
利劍出鞘,嚇得輕霜氣息斂起。
恍惚間隻覺那把劍像是已經抵在她脖頸上了。
她吞了吞口水,顫聲道:“是、是。”
踉踉蹌蹌的出了書房,生怕遲一步就沒命了。直到將賬房先生請去書房,她才覺雙膝發軟,倚靠在牆上緩了許久才勉強站穩。
“輕霜,”玉娘端著飯菜從廚房出來,展眉一笑,“你怎知我在此?”
輕霜一怔,見她端著飯菜便猜到是要給趙輔周送去的,忙上前接下,“奴婢是王妃的貼身丫鬟,自是知道王妃在此。”
語畢心虛的低下頭,隨她一道往正房走。
玉娘邊走邊感慨:“殿下最是怕疼,偏偏這次又傷得這麼重,真不知他到底是犯了何事,竟要如此打他。”
“殿下,”輕霜不可置信的望向她,“怕、怕疼?”
“是啊,他最是怕疼,也怕見血。”
思及往事,玉娘又小聲說:“在丹岵縣時,他連隻雞都不敢殺,實在是膽小。”
二人在丹岵縣雖不如在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