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長霽皺著眉頭回頭,果然看到劉氏正慈愛笑著看他,站在那裡,端莊賢淑的像是一個好長輩,不知道還以為他們關係有多好。
景大哥的臉更是直接黑了,尤其是看到他們出現讓大外甥不安,更是不喜:“侯夫人,我們關係應該沒到這種程度吧?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他這完全不給麵子的回答讓旁邊一直支愣著耳朵聽著的朝臣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劉氏臉色變了變,但來時就知道這兩個小兔崽子肯定沒這麼好對付,愣是又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紅著眼眶:“文惟、長霽,你們是不是還在怪我?以前是我不好,沒有儘到一個長輩的責任,但如今我也是想明白了。一筆寫不出兩個景字,景家小輩子嗣單薄,日後這景安侯府還需要你們景家的小輩來撐起來。”
劉氏一番自以為「感人」的發言後就期待看著景家兄弟,結果景長霽看都沒看她,景大更是直接嘲諷出聲:“一筆寫不出這不是事實嗎?畢竟誰也一筆寫不出來的,不過二十四筆肯定能寫出來,要是再讓我多寫十二筆,我能寫三個景字。”
眾人終於沒忍住笑出聲,以前沒發現這景大人這麼筍,劉氏在跟他說東,他來說西,明裡暗裡這是直接說劉氏這是不識數。
劉氏臉色愈發難看,到底還是忍了下來:“我知道過去是我錯了,文惟你計算不喜我這個繼母,但淑靜和永言都姓景,你們這麼久沒見,剛好趁著這個機會多培養一番感情,等下就讓他們兩個陪你們坐在這裡好了。”
眾人聽到這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好家夥,他們終於知道劉氏這是打什麼主意了,這裡離新帝這麼近,若是真的坐下,那豈不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新帝肯定在意小太子,到時候隻要看小太子,豈不是就會看到兩位?
景家兄弟長得不錯,景家其餘的小輩也都各有風采,萬一真的入了新帝的眼……
景大哥更是氣得臉色發沉:“你休想!”他也總算看懂劉氏的心思,氣得咬牙切齒,但到底對方是長輩,他說不出更難聽的話,但想到他們竟然覬覦二弟的人,更是氣得想罵人。
劉氏卻是難過看他一眼,壓低聲音:“文惟你畢竟是侯府世子,你幫幫你妹妹和弟弟怎麼了?侯府日後出一個貴人,對你這個世子也是有好處不是嗎?”
景大哥沒想到她竟然這麼無恥,他看向一旁的景淑靜和景永言:“你們也是這麼想的?”
景永言全程木著臉,他是被硬拉來的,他雖然是庶子,但壓根不喜男子,更不想以色侍人,但劉氏用姨娘威脅他,他白著臉,最終還是垂著眼沒說話。
景淑靜也不怎麼願意,畢竟當初外界都在傳睿王如何如何,但如今睿王成了新帝,又長得不錯,她被母親勸了勸,也就動了心思,尤其是隻要成了後妃,就能壓景二一頭。
都怪景二,如果不是他得罪了二公主,她怎麼會被二公主討厭?
景大哥看他們這模樣怒極,剛想開口,被景長霽輕扯了扯:“大哥,不必跟他們動氣。”
劉氏聞言眼睛一亮:難道離京一趟,景二這是看開了?
結果顯然她想多了,等景長霽勸完景大哥,就抬抬眼皮看向劉氏:“畢竟跟這種人置氣,氣壞了身體是不值得的。”
劉氏沒忍住:“你!”果然她一看到這小兔崽子就控製不住要發火!
但隨著景長霽靜靜看著她的目光,剛開始倒是沒覺得如何,近距離這麼瞧著,那平靜的目光愣是讓劉氏生出一種不安,甚至渾身汗毛倒立,隻聽景長霽用隻有幾人能聽到聲音很輕。
但清楚道:“侯夫人剛剛說大哥是侯府世子,理應管這個,但我卻覺得麻煩。如果真的這麼麻煩,以我是太子義父的身份,侯夫人說,如果我去跟皇上說,侯爺這爵位是成賢帝的時候有的封號,若是直接褫奪了如何?”
“你、你敢……”劉氏臉色大變,但心裡的恐慌卻忍不住擴大,這瘋子不會真的敢吧?
景長霽嘴角依然是溫和的弧度:“不過是一個世子之位,以大哥這次從龍有功,加上以後也是要繼承侯爺的位置,不如直接現在就提前換他當好了。侯夫人,你說好、不、好?”
劉氏沒忍住往後退了一步:“皇上不會聽你的……你以為你是誰?”
景長霽隻是麵無表情看著她:“你可以試試。”
劉氏聽著這五個字,她張嘴想說景長霽不安,可對上景長霽平靜的目光,卻愣是打了個哆嗦,清楚的意識到,對方不僅敢,甚至隻會做的更絕。
就在劉氏被景長霽這眼神驚得心頭不安時,突然發現四周靜得出奇,一道明黃色的身影不知何時從後殿走向這邊,直到靜靜站在了景長霽身旁,冷漠望著她。
劉氏打了個哆嗦,卻又生出一股希冀,不敢看皇上,低頭假哭:“皇、皇上,臣婦沒想到一心為了侯府,長霽竟然想借用照顧太子的恩情用皇權威脅臣婦,臣婦……”
眾人聽到這也不敢吭聲,顯然沒想到劉氏這麼大膽,但同樣的也忍不住想看看皇上會怎麼做。
衛殷顯然懶得與她廢話:“侯府?哦朕想起來了,景安侯府是吧?先前顧忌著到底是景二的家人,本來是不打算計較景安侯過去巴結霍相意圖與霍氏同流合汙卻沒搭上的事,既然關係並不好,那也沒必要輕拿輕放了,那就按照章程來吧。”
劉氏原本想要拿孝道以及景二利用小太子的事讓新帝不喜的心思就這麼被哢嚓掐斷了:“??”
眾人聽完全程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氣:皇上,您護短就護短,至於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