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雯相處過的異性基本局限於學校裡的男同學,從小家裡花錢給她一路從一流幼兒園塞進一流大學,男同學裡雖然當然也有皮的不學好的,大體還是比較得體精英。她哪裡見過像淩鋒這種社會混子,簡直無法無天。
“就該報警把你這種人抓起來!”
她超大聲的。
在不算寬敞的房間裡,淩鋒儘量和她保持著距離,舌尖抵了牙說一堆話權當做告誡:“你一個女孩子,彆老說這種話挑釁我,萬一哪回我受不住激認真了,你打算怎麼辦?”
李曦雯已經開始清楚他的德行,十句話裡恐怕有九句都不是真心的。但怎麼回事呢,她是有點害怕,害怕卻蓋不住心底的一點點躍躍欲試的期待。
有些事情,明知道是錯誤的,還是會忍不住心動——
或者說,就是因為知道是錯的,才會更想去嘗試,抽煙會上癮,喝酒會宿醉,冰淇淋吃多會拉肚子,看見深不見底的湖水會想一頭栽進去。
李曦雯感覺淩鋒就是那樣一個深不可測的錯誤,她的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危險邊緣蠢蠢欲動地試探著,被勾得心裡酥酥麻麻又心癢難耐。
她媽媽走得很早,她爸又當爸又當媽還要忙著賺錢,其實平時不太有空管她,是故李曦雯一直都活得比較獨立,卻在這一刻體會到了那些從小被父母悉心嗬護的女同學第一次背著家長夜不歸宿時候的感覺。
喉嚨緊張,她悄悄地吞咽了下,嗓音因為過度發澀而變得有點奇怪:“……所以你真的會嗎?”
淩鋒不說話了,懶懶垂著眼,用晦暗不明的目光盯著她看了許久。
“我是男人,真有點什麼,吃虧的是你。”
良久才開口,聲音也有點啞。
李曦雯大概知道那種低沉裡的克製意味著什麼,心尖劇烈顫抖著,還要忙著忐忑地吐槽:“都什麼時代了,吃虧還分男人女人,你怎麼滿腦子封建糟粕思想,清王朝覆滅的時候沒通知你嗎……”
淩鋒嘶了聲,沉聲警告道:“再說下去,哥隻能理解成你在暗示哥了啊。”
李曦雯縮了下肩,霎時就噤聲了。
十八歲的小姑娘,第一次嘗試著步入成年人的世界,愣頭愣腦闖進男女遊戲的舞池,戰戰兢兢,卻很是敢於出招。得虧要遇到的是他,她衣著清涼,頂著一張紅撲撲的小臉說著莽撞勾人的話,幾步開外就是一張大床,這要是換了其他任何一個男的,估計都得管他三七二十一了。
淩鋒撐在露台欄杆上,深吸了一口山間的晚風,煙捏在手指間,顧忌李曦雯不喜歡煙味就沒點,放在鼻下吸著煙草味,熟悉的氣味帶來精神上的鎮定作用,以此按耐下某種不該萌生的念頭。
過了會兒,他平靜後才轉頭問她:“餓不餓?”
李曦雯對此前的一切都懵懵懂懂,應該說她大致都能明白,但是知道得又不是十分清楚,有點在鋼絲繩上跳舞的緊張和無措感。
被淩鋒一問,這時她才覺得腹中空空,有點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有點。”
淩鋒把煙收回煙盒裡,笑了下,說行,“我去隔壁給你搞點吃的。”
李曦雯默認淩鋒要帶她去隔壁的小飯館吃飯,走到房間門口才發現他還站在露台上沒跟上來,奇怪地回頭問他:“你不走嗎?”
“不走前麵,免得又被他們抓住喝酒。”
他撐著欄杆就翻身往外一躍——
李曦雯抱著腦袋爆發出一聲尖銳爆鳴。
這可是三樓啊!!!
她一路尖叫著衝到露台邊往下張望,隻見淩鋒已經穩穩落在二樓的頂棚上,抓著二樓牆邊欄杆一蕩,穩準踩在一樓圍牆外的牆垛上,小跑幾步跳下去,輕輕鬆鬆落上一樓後院的草坪,抬起頭朝她齜牙一笑,顯得不費吹灰之力。
李曦雯渾身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後知後覺被嚇出一身冷汗,T恤都沾濕後背。
她抓著兩根欄杆從中間看出去,壓低聲音朝他喊:“我不吃蔥不吃蒜不吃薑!不喜歡吃魚,我還對芒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