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打到第三個,響了好久,她爸才姍姍接起來,電話那頭鬨哄哄的,她爸語氣匆忙:“爸爸要上飛機了,你跟同學好好玩,就這樣,爸爸回來再跟你說。”
嘟嘟的忙音無縫切進,李曦雯茫然對著手機眨了眨眼,差點沒反應過來。
李曦雯她爸有兩個秘書,閆叔叔是公事秘書,敏姐姐更像是生活助理,平時李曦雯有事都是給敏姐姐打電話。
她照舊給敏姐姐打電話,關機。
退而求其次撥通閆叔叔的電話,沒人接聽。
微信噔噔噔發了一堆,沒人回複。
從來沒遇到過三個人一起消失的情況,李曦雯覺得好奇怪,他們在忙什麼啊?
“不就是暈車嗎,我們當年不也是克服過來的?要說就是我們那一輩人堅強呢,你們現在這些小年輕,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濃濃的說教意味,不用想就是那個討厭的地中海司機過來了。
天氣太熱,李曦雯沒讓其他同學下來陪她,和她在一起的兩位學姐都是特彆文靜溫和的人,聽不下去時的回擊也是溫溫柔柔的:“你彆這樣說啊。”
“就是,身體不舒服也不是她的原因啊。”
“對啊,彆說啦。”
李曦雯在空曠的地方吹了吹風,即使空氣悶熱潮濕,即使露天停車場很曬,出了汗,頭暈腦脹的感覺好歹緩過來了些,有力氣回嘴了。
她看也沒看他,實在懶得跟這人多囉嗦,話說著敷衍中帶著叛逆:“是是是,我是嬌生慣養,吃不了苦,你滿意了嗎。”
她已經沒說什麼了,沒想到那司機見她退讓還更來勁了,非要叼著煙杵到她麵前數落:“年輕人不吃吃苦,怎麼成長?”
李曦雯依舊埋頭搗鼓著叫車軟件,冷著聲音說:“吃必要的苦才叫堅強,吃沒必要的苦,在我們這一輩叫缺心眼。”
司機被她噎了一把,氣衝得臉都通紅,一上頭還扯上彆的話題侮辱她:“你還自己包車,嗬,你看彆人怎麼都能跟大部隊走,就你搞特殊,我剛還聽你那些同學叫你小公主,怎麼你還真把自己當公主了,你小姑娘知道什麼叫公主嗎?KTV裡那種啊。”
一席話氣得李曦雯暈車症都要卷土重來,她剛想強忍著難受蹦起來罵他,突然聽見旁邊傳來一聲不輕不重的嗤笑。
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措辭粗魯得不得了,語氣囂張得不得了:
“聽說過管天管地的,你這屬於還管上彆人拉屎放屁了。”
李曦雯聞聲回頭,背著光看見一個懶懶散散靠在車上抽煙的男人,很高,小麥膚色,輪廓利落的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胡茬剛長出來,下巴上淺淺一層青。
李曦雯莫名想到了小說裡行走江湖的浪人,如果真的有浪跡天涯的俠客,那大概就是男人這個樣子的。
男人混不吝地叼著根煙,沒看這邊,雙手攏起低頭點火,
“我就下來抽個煙,也能聽人隨地大小爹,她是要花你的錢包車還是怎麼的?她不坐了,對你又沒影響,非要跟下車來耍耍嘴皮子,有意思啊?”
對方來者不善意味明顯,先前還耀武揚威的中年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