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2 / 2)

“打拳!”

殿內落針可聞,這話大家都聽到了,卻仿佛都沒聽懂。

打拳?

打什麼拳?

沈蘭珍打拳?

眾人還未回神,就聽殿內響起一道清朗笑聲:“有趣,當真有趣。”

笑者自上首起身:“父皇,沈部像言之有理。母後什麼性情?給她的禮不該拘泥。沈部像要打拳,本王也獻個醜。”說罷讓人將其書案移至殿前。

“沈部像打拳,孤作畫,看是你拳打得好,還是孤畫得好。”

棲真朝上投去感激的眼神,事已至此,不上也得上。

她站去殿中,氣沉丹田,雙目微盍,擺出起手式。

緩慢的一吐一吸間,便入了太極陰陽相濟的循環。

雙抬手,落掌。

第一式,野馬分鬃。

……

棲真下勢穩,身形舒展,推手到位,不疾不徐。

第二式,白鶴亮翅。

出手雖虛領,內裡勁道頂上十足。再至後續手抱琵琶、左攬雀尾、雙峰貫耳、左右穿梭……棲真始終抱持中軸,心神合一,氣隨心走,神隨氣生。

逼著自己靜下心,不以滿殿奇異眼光為杵,她自然能把這套拳打下來,且打得賞心悅目。

無需音樂,她的形體就是音樂;無需持刃,她的手型就是利刃。

一陰一陽全收羅在招式間,當真陰陽之美,動靜得宜。

書案前,風宿恒拂袖擎筆,下筆如飛,起初還低頭看紙上兩眼,畫到後來隻管手動,眼睛卻不動了。

隻盯著殿上人看。

如封似閉後是十字手,最後收勢,一氣嗬成。

隨之收筆的還有太子:“沈部像真是時刻予人驚喜,這套拳法何名?”

棲真勻了勻氣息,恭敬回道:“太極拳。”

“到沒聽過。瞧爾身法,隻怕練著絕非一朝一夕。”

“家傳所學,閒來無事練練。”

風宿恒終於垂首端詳畫作:“看了沈部像的拳,不提首詩說不過去。”當下在紙上留白處飛龍走鳳,寫下四句詩。

宮人趕忙上前,將紙張高舉,以便殿內看清。

棲真一瞧,嗬,太子殿下真是把她畫得又美又颯。

隻見紙上女子兩腿微曲,一腿略舉,雙手直立外推,正是一招轉身搬攔捶。麵部表情惟妙惟肖,抓住她雙手將推未推、眼眸出光的瞬間。

司文擼須:“沒想到太子殿下還通丹青。”

風宿恒謙遜:“精通談不上,閒暇無事隨便畫畫。”

殿內眾人不在意的,算看個新奇;在意的,卻各有各的胸悶。

這兩人,一個閒來無事隨便練練,一個閒來無事隨便畫畫,湊在一起,讓人挑不出刺來。

原本以為沈蘭珍今日注定成為闔宮笑柄,沒想到這番扭轉,倒成了難忘的一出。

嘉和帝道:“以前怎不見你畫?”

風宿恒:“星流乃畫中聖手,兒臣跟他廝混幾年,學到點皮毛而已。”

提起還賴在大容不走的外來客,嘉和帝神情就不太好看,抬手道:“捎給皇後吧。”

洛塵再次施法。

這次,像剪影女子乘著二十八字組成的祥雲直奔石鏡去。入鼎前,文字圍繞女子嬉戲,樣子頗是得趣。

棲真覺得這事也算告一段落了吧,正要謝過太子,望得皇帝首肯回座去。

誰知有人在殿上冷聲:“沈部像不愧是司軍之女,不司文墨,隻曉粗鄙身手,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棲真一看,好嘛,常小刺頭又來了。

照說這般場合,尊上長輩俱在,哪輪得到小輩開嗆?何況沈蘭珍跟常璐什麼仇什麼怨,能讓她不顧禮數也要懟來?

棲真不欲再引波瀾,謙恭道:“的確是粗鄙身手,比不得常部像一手好詩。”

常璐卻不罷休:“說好一人一詩,憑什麼沈部像的詩要讓太子殿下代寫?”

沒完了是吧?

她想竭力按下的鍋蓋,常璐非給掀起來,太子他爹尚未發話,小朋友出什麼頭?

棲真心中腹誹,但是也知此時絕不可承口舌之快,當下站著不作聲。

卻聽回去上首安坐的風宿恒道:“常部像所言差矣,沈部像獻的是拳法,本王獻的是畫技,不過興致上來提首詩,怎算代寫?”

話音剛落,棲真便見常璐她爹司樂和九卿之首的司文交換了一個眼神,很有些微妙意思。

棲真心念電轉,立馬get到了。

真要說,沈蘭珍寫了什麼詩,或者拳打得如何,都在其次。重要的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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