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上位者首肯,終於可以離開,掌心橫亙三道鞭傷,起身都困難,藍心趕忙上來摻扶。
血滴一路,棲真垂手往殿外去,再沒看那位全程袖手旁觀的神官長一眼。
誰知穿過長長正殿,跨上出門台階的那一刻,變故就在此時發生。
隻聽身後大殿上傳來一陣奇異的嗡鳴。
棲真沒忍住回頭看去,發現這個聲音是那塊黑色巨石發出的,黑石頻頻震動,像憑一己之力出聲示警。
“有人闖結界!”握藤鞭的小神官驚呼。
大神官抬手,一道亮光自指尖射向巨石,烏黑石麵波紋湧動,竟然現出清晰的圖像。
圖像裡,藍天白雲下,一頭碩大的黑鷹展翅翱翔,三匹駿馬在原野上急速奔馳。
中間領頭的騎者身姿矯健,氣勢如虹,轉目朝天上打個呼哨,鷹俯衝而下。
轉頭間,一張與神官長幾分相似的臉,在陽光下白晃晃地紮眼。
護神大殿裡每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不可思議地瞪大眼。
這是誰?
彆人認不出,大神官和洛塵對視一眼,卻絕不可能認錯。
“太子回來了……”
大神官眼中再無欲蓋彌彰的酒意,出聲低喃道。
回到螢蕊宮,敷藥就跟著送到了。任由藍心包紮傷口,棲真疼到昏睡過去,被更聲吵醒時發現才過亥時。
萬幸這裡計時循用古製,棲真換算時間,自己就睡了五個多小時。
藍心把煨著的藥端來,治高燒的。棲真一口喝完,躺在被褥裡暗自琢磨。
當初沈蘭珍跌一跤,有一刻隻有出的氣,太醫下針如飛,才把另半口救回來,隻不過回來的是現世的棲真,再非真正的沈蘭珍了。
可為什麼小包子和她就不一樣?他在這裡,為何還是他自己?
“等天亮,喚禦醫再來看看。”藍心見棲真臉燒得通紅,把冷帕蓋她頭上。
窗外萬籟俱寂,藍心陪在床邊,用冷帕子擦她手臂,一邊自言自語:“哪是不能碰神宮中人,不能碰神官長吧,誰叫皇長子入神宮就不能近女色,更不能娶妻。”
她氣不過,倒把自己說得淚水漣漣:“其實大神官用得著這麼緊張嗎?洛塵殿下從來都是宮裡頭號冷麵人,誰見他笑過?更彆提近女色。今日他主動邀您進去,我都嚇一跳,誰知姑娘被罰他也不求個情。”
藍心歎氣,連床上人也怨上了:“姑娘也真是的,好好說話,做什麼伸手拉他呢?”
棲真舉起包子手恨聲道:“我現在隻想把這雙爪子給剁了。”
“昏幾天到會說玩話了。”藍心還掛著淚,噗嗤被逗笑,把帕子放回盆裡:“以前您哪會那樣頂撞人?磕個頭討個饒,不至於挨這頓打呀!今日換慕容部像和常部像,大神官看在兩位母家份上,必會手下留情,對您就不客氣,擺明欺負您是司軍之女。”
磕個頭討個饒?
棲真看向床頂,心裡想無論今天她出不出聲,都逃不過這頓打的好嘛!
將包子手壓在額頭,棲真籲出口氣。
挨完打,至少能收獲三個判斷:
今天出言硬扛,縱使令人意外,但不至於讓人猜出真相。隻要她占著沈蘭珍的身體,她就是實打實的沈蘭珍——性情大變這種事,是不足以證明她李代桃僵的。
其次,大神官很討厭沈蘭珍,好不容易逮住機會都要打她一頓,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惜她初來乍到,冰山下藏了什麼還摸不清。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