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本身聽起來挺合理的,按照傳聞,伊斯頓男爵也確實是個具有冒險精神的人。但想起那天在舞會上看到的“冥河之龍”標記,克裡斯還是覺得不太安心,決定等下次見到萊因斯,想辦法暗示他們去查查這個項目。
除此之外,黛絲麗提到的事情就沒有什麼特彆需要在意的了。無非是哪位貴族和哪位夫人在花園偷情,被夫人的丈夫撞見了。丈夫提著劍追了奸夫三條街,那位奸夫連褲子都沒來得及穿,卻跑得比兔子還要快。隔天這位奸夫就成了全城人的笑柄。或者是某位男士在宴會上喝醉了酒,在宴會主人的門口脫掉上衣躺了三個小時,一病不起。宴會主人過意不去為那位男士請了醫生送上門,結果醫生診出那位男士患有“性無能”之症,並在大廳之內朗聲告訴那位男士“不要諱疾忌醫”,被轟出了門。
講完這些趣事,黛絲麗又耷拉了腦袋,用手托住下巴,悶聲道:“不過我覺得這些事的結局都挺沒意思的,就是過程有趣兒。最後那位奸夫還是堂堂正正出了門,大家笑他,隻會笑他沒穿褲子在大街上跑。那位夫人沒有不穿衣服跑到大街上,可是因為偷情被笑話的卻隻有她——哦,還有她丈夫。但是,嗯……我一開始覺得那位丈夫挺慘的,之後卻聽說他把夫人的腿打折了,臉也劃花了,夫人被關在房間裡,再也站不起來,又感覺……好像還是那位夫人最可憐。”
大概是因為自認這樣的想法與世俗相悖,黛絲麗的最後一句話,聲音越來越小。
“如果你對彆人這樣說,他們隻會告訴你,那位夫人是罪有應得的,畢竟她不能保持對丈夫的忠貞,是她自己選擇了跟其他男人偷情,”克裡斯想了想,微微皺眉,“那位夫人的家族沒有說什麼嗎?”
“葉甫蓋尼殿下說,夫人的家族成員覺得她丈夫沒有殺掉她,也沒有跟她離婚,已經很好了,”黛絲麗歎了口氣,“難道你也覺得她是罪有應得嗎?”
“並不。那位夫人、她的丈夫,她的情夫,我一個都不認識。在這樣的情況下,這件事情就跟我沒關係。她是不是罪有應得,也就不是我可以評判的。”克裡斯換了隻手撐住腦袋。
黛絲麗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附和我一下嗎?”
“我附和你也不能改變那位夫人的命運啊,”克裡斯攤手,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我前段時間偷偷溜出過一次坎德利爾,去了南約克瀚地區的一個小鎮,在那裡,我看到了很多在坎德利爾看不到的現象,所以,我開始思考一些事。”
“什麼事?”
“為什麼這個世界和我以為的不一樣,到底什麼才算是正確的事。”
“啊?”黛絲麗愣了一下。
克裡斯笑笑:“我剛才說,我附和你並不能改變那位夫人的命運。這就是對於這件事,我思考出來的結果。現實是殘酷且複雜的,僅僅是美好、單純的願望,很多時候沒什麼用。你有時候或許可以去改變一兩件事,但會引起更多連鎖反應,反而沒法讓事情朝自己一開始希望的方向發展。甚至有時候,參與其中後你會發現,這件事本身和你一開始所認為的樣子完全不同。所以,我現在不想對無關的事情表態了。”
黛絲麗抿了抿唇:“可是這樣聽起來好冷漠。”
“也許吧,但更大的可能性是,也許我本身就沒有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