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亞點了點頭,算是表麵上認可了他這種說法。卡帕斯卻多看了他兩眼,神色略有些古怪。想起卡帕斯是言靈法師,擅長的法術領域是“語言”,在他麵前說假話的克裡斯無端覺得有些心虛。好在卡帕斯並沒有拆穿他,甚至沉了沉眸,提醒走神的他:“繼續說下去。”
“我已經說完了。”克裡斯下意識想要望向史密斯,好在及時忍住了這種衝動。
可能也是因為顧及到史密斯在場,伊利亞沒有追問太多細節,隻是稍微確認了一些情況,就和史密斯卡帕斯離開了。米勒夫人之死的案件級彆還高不到需要卡帕斯史密斯這種級彆的法師親自出手的程度,伊利亞來法穆鎮的名義目的也是清剿魔物,因此,三人離開後,克裡斯的案子依然由之前那位帶他來到審判塔的法師查辦。從卡帕斯口中,克裡斯知道了這位法師的名字,布雷爾。
布雷爾沒有把太多時間花費在對克裡斯的問詢上。他雖然畏懼“諾西亞三王子”這個身份,但還沒有愚蠢昏聵到為了“卡斯蒂利亞”這個姓氏直接無罪釋放克裡斯的程度。在米勒夫人的案件調查清楚之前,克裡斯被他限製了行動自由,隻能待在審判塔最深處的藏書間——這是布雷爾特地為克裡斯選定的“接待室”。他不敢讓諾西亞王國的三王子進到地底下的監牢裡等待查案結果,害怕事後真的證明克裡斯無罪,這位三王子回到坎德利爾後,想起在法穆鎮審判塔地底監牢裡的經曆,反過來報複他們的“怠慢”。
克裡斯意識到了布雷爾的特殊對待,但也沒有多說什麼。直到布雷爾離開,藏書間裡的禁製被正常啟動,他才鬆了口氣,站起身來查看周圍的情況。
布雷爾離開前並沒有關上房間的窗戶,克裡斯抱著好奇的心情想要嘗試一下能否跳窗離開,但卻在雙手接觸窗欞的瞬間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推力”,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擋在窗前。意識到如果真的將想法付諸行動,也許房間裡的禁製法術會向監視他的法師們傳遞出一些誇張的信號,克裡斯收回了手,順便將窗戶關上,重新回到房間中央。
這裡原本是法穆鎮審判塔的藏書間,除卻布雷爾留給克裡斯自由活動的一小片區域以外,另一側的牆邊擺放著一排排高克裡斯兩個頭的書架。克裡斯猜測審判塔裡的書籍或許都會是與法術相關的,因而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但又在距離書架三西尺的地方感受到了一股阻力。看來布雷爾十分嚴謹,提前做過了防止他偷看審判廷內部法術典籍的準備。克裡斯雖然有點遺憾,但也覺得是情理之中。
由於布雷爾十分貼心地允許克裡斯洗過了澡,換過了衣服,克裡斯原先那件沾染了米勒夫人血跡的大衣已經被一位參與調查米勒夫人死亡案的初級法師取走。眼下由布雷爾提供的不太合身的新衣服讓克裡斯坐也不舒服,站也不舒服,躺也不舒服,以至於盯著懷表踱步到了午夜十二點,也絲毫沒有睡意。
但出人意料的是,十二點一十五分剛過,躺在椅子上重心後仰,令單人座椅兩腳離地的克裡斯正數到第三千三百八十二隻羊,忽然聽到了一陣敲打窗戶的聲音。由於那聲音太過短暫、有規律,絲毫不像夜風或者雨點能夠發出來的,克裡斯思緒微頓,朝聲音的源頭看了過去。
可能是因為不同地方的建築風格差異,克裡斯一早就注意到法穆鎮的窗戶和他從前在坎德利爾見過的窗戶不太一樣。這並不是某種源於貧富差距的差異,事實上,克裡斯也不是沒有踏足過坎德利爾最臟亂的貧民窟。即使在那裡,部分尚且保存有窗戶的建築也裝著符合坎德利爾審美的透明玻璃。雖然那裡的玻璃基本上都已經被各種汙漬塗抹得顏色古怪,再怎麼擦洗都無法複原了。但法穆鎮並不是這樣,克裡斯發現除卻臨街的商戶和一些偏好特殊的家庭,這裡的人民幾乎都不會用透明玻璃裝飾房屋,他們的窗戶永遠是模糊鏡麵的主場。以至於克裡斯很難透過窗戶,完全看清窗戶對麵的人,隻能看到一些隱約的輪廓,十分朦朧。除非某戶人家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