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死亡(1 / 2)

第八道門 薛寒山 3332 字 2024-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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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喚作老麥克的男人向前挪動了兩步,但聽聲音,他不像是完全在用鞋底敲打地麵,似乎他的鞋底上有個什麼窟窿,眼下正在由人類的腳掌皮膚勉強填補。克裡斯由此判斷出這些農奴們經濟狀況不太理想,連一雙新鞋都難以負擔。老婦人艾米莉亞想要攔住老麥克,卻被老麥克抬手的動作打斷了。

克裡斯身上的疼痛與耳鳴依然沒能減緩,隻能憑著本能緩緩撐地起身。從被發現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嘗試著用法術脫身。隻可惜他的精神力量還不夠強,又總是被疼痛分散注意力,到現在為止,思維依然處於被入侵後渙散的狀態,幾次想要施法都沒有成功。

“那就照你說的,”農奴們並沒有發現他私底下的小動作,老麥克在克裡斯視線中一片猩紅的正前方陰沉下臉色,冷冷開口,“半月祭也快到了。這個褻瀆主神堂的家夥,就由我親自,在祭禮上砍下他的頭顱,挖出他的心臟,獻給偉大的‘冥河之龍’。”

老麥克的語氣仿佛不是在描述殺一個同類的過程。大概在他們眼裡,殺死克裡斯就像殺死一隻羊一樣,不用背負任何道德上的譴責。克裡斯喘了口氣,背後有點發涼。但因為知道自己再怎麼叫喊,在周圍全是卡洛斯信徒的情況下都是白費力氣,甚至會引得農奴們用更為粗暴的方式來對付自己。他沒有反抗,任由老麥克和另一個男人捆上了他的手腳。農奴們對待自己的“敵人”並不客氣,手臂被彎到背後時,克裡斯甚至覺得他們在撕扯自己,下一秒自己的手臂就會脫臼。

不過顯然,虔誠的信徒們不會在意祭品在這樣的對待中感受到了什麼樣的痛苦。祭品的痛苦,甚至是他們取悅“主”的材料之一。他們往克裡斯嘴裡塞了塊並不乾淨的布料,確定他無法逃跑也無法呼救後,便回到燃著蠟燭的長桌前,繼續對卡洛斯的祈禱。這過程大約持續了十幾分鐘,克裡斯因為視力受損,並不能看清地窖裡的情況。他被扔到了最裡麵的角落,隻能聽到旁邊有人走動、呼吸和念祈禱詞的聲音。這一午飯時間的小型禮拜在所有人都祈禱完畢後結束了,老麥克又重新帶著隊伍離開,而克裡斯則被他們關在這裡,等待半月祭的來臨。地窖小門緊跟著“吱”一下閉合,克裡斯聽到了一道重重的落鎖聲。

地窖裡重歸黑暗與寂靜,克裡斯雖然看不清東西,但也能意識到火光的熄滅。被老麥克踹那一腳的疼痛已經漸漸消失了,但眼睛裡的刺痛感還在。好在周圍沒人講話以後,那種耳鳴似乎在漸漸消退。克裡斯掙動了一下,“咚”一聲倒在地上,想利用身體的蠕動,拱到地窖門口看看還有沒有出去的機會。他對自己的處境並不算十分擔心,畢竟自己之前已經把所在位置通知伊利亞和卡帕斯了,伊利亞和卡帕斯發現自己遲遲沒有歸隊,總會讓人過來確認情況。

不過現在的發展,其實是有點不合邏輯的,農奴們既然認為自己是法師,為什麼敢直接把自己綁在這裡,甚至連自己是不是一個人來的、有沒有提前通知過同伴都不確認一下,不怕審判廷來查,牽連出他們所有人嗎?

強行把注意力從眼睛裡的疼痛轉移到已經挨上地麵的肩膀,克裡斯往前滾了一下,沒能挪出多遠。但他沒有放棄,緩了一會後,又繼續往前滾,如是重複了好幾遍,直到背對地麵,手腕上感覺到一陣濕意。應該是沾到了地底下滲進來的水。

古怪的是,那一灘“水”在接觸到克裡斯皮膚的一瞬間,就像活過來了一樣。克裡斯的手腕表皮猛然一陣麻痹,很快,那裡的深色液體便順著克裡斯的手臂“爬”了上來,帶著一股陰冷的氣息,冰涼、滑膩地蹭著克裡斯的皮膚,引起一陣針紮似的疼痛。如同千萬隻有了生命的蠕蟲,像是要從克裡斯的皮膚間隙鑽進克裡斯的血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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